阿—阿嚏-
又打完一个喷嚏,水啸搓搓鼻子,抬头仰望着天空,微微的眯起眼儿,秀眉蹩得紧紧的,皱纹深得足可夹死几只苍蝇。
郁闷,水啸特郁闷,这一个大早上的时间,已经不知是第几个喷嚏了,有一首古老的童谣说“打喷嚏是某人牵挂你的征兆”,那么,究竟是谁在想念自己?
又值重阳九,每逢佳节倍思亲。
如今她身处这异世,与故乡相隔的不是万水千山,天遥地远,而是相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时空道,就算亲人在遥远的另一端思念她,那思念也无法穿透时空的阻碍吧。
不是她的家人,那就只能是水十九的家人,只是,不知那个如此思念水十九的人会是谁?以至于令她连连打喷嚏?
默默的仰望天空,水啸有些神思渺渺。
已经是日上三竿时分,太阳高挂于空。
太阳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拉得有些长,而她的身后,已经有一大片的药材地留有被锄挖过的痕迹,放眼望去,竟是每种药材都有被采收过的痕迹,翻动过的叶片还没来得及自然回复到面上背下的生长姿势。
看那大片大片的痕迹,至少可以断定出,这绝不是一个人能够在一个早上就完成的工作量,
药材园地外的道上,小绿马懒洋洋的卧着在晒太阳,其态安然,偶尔还会扑搭几下耳朵;小叮当趴在他背上,时不时的甩甩毛茸茸的大尾巴,显得很无聊。
静默良久,水啸低眸,自嘲的笑了笑,童谣总归是童谣,或许是着凉了呢,抡起小铜锄,向着地面的药材狂挖。
神降大陆是没有中秋节之说,却很重视重阳节,甚至将这一天看得几乎与春节一样的重要,若无意外,人们会在这一天吃团圆饭庆祝。
重阳中人们心中的佳节,也是一年中最好的挖药日。
药材的属性不同,其采的挖时间也有规定,但是,在重阳这一天,任何药材都可采摘,不分季节不分品种,更不必忌时间,只要能找到,便可采收回来存之备用。
这,对于丹师医师与采药为生的人来说,无异是个特大的喜庆日,因而每逢重阳,丹师医师与采药人都会失踪。
水啸也“失踪”了,自重阳子时正刻后,便自三绝院“失踪”,出现在院外的药材园地内,并自凌晨忙到如今都没肯歇息。
只是,唯一她特郁闷的就是,自天亮后开始打喷嚏,到日上三竿时,都不知打了多少,这一点,也令她特不爽。
可是,无论她再如何不爽,鼻子还是照样的时不时的发痒,喷嚏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就差没打的地动山摇了。
无奈,水啸也不管它那么多,只管挥汗如雨的继续,到太阳快落山时,三绝院南侧的药材也差不多基本被她光顾了一遍。
龙惊云寻到时,看那园子的零乱的痕迹,和那正在红景天园圃内奋斗的一个背影,抹抹汗,有点小小的傻眼。
“又有帖子?”水啸将挖出的一株收好,慢悠悠的起身,浑不在意的问一句。
“是,琳琅王宫请帖,迎接的马车已经候在园外。”被冷不丁的一问一惊,龙惊云晃了晃神才定下心,拿出袖拢着的大红请束。
微微一顿,水啸将锄头丢回戒指,掠至道上,接过请束:“请他们稍等,我回去沐浴更衣。”
龙惊云应一声,旋身回去传话。
看着离去的背影,水啸挑挑眉,看也没看的将请帖收起,坐上小马往回走,待到三绝院外时,果然可看见园外停着的马车与护车的铠甲护卫。
慢悠悠的回院,泡了个澡,将头发吹干,换上干净的衣衫,系上一只蓝色玉葫芦,佩上玉玲珑,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才出院。
小叮当钻主人袖子内藏着,飞飞寸步不离的跟着。
在龙惊云、河可盼和小鹿子雪岚的目送中行至园外,在脸上还可见激动红晕的铠甲护卫们恭敬的请仪中登上马车。
王室的马车,华丽精致,里面更是舒适至极,水啸就着枕头躺着,飞飞不客气的占卧另一边。
车起驾,走得很平稳,大约半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九方学院的南门,而门外,已经候着二辆车,一辆与水啸所乘是同的样繁华,另一辆也是很精致,只是垂挂着的纱不是红色,而是梪色,还有百余护卫。
先一步到达的马车一前一后的停着,当水啸所乘马车至时,被两辆马车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一起并行。
隔着窗纱,水啸随意的瞅瞅便不再留意。
天色已经擦黑,街上行人较少,车队也因此没受任何干挠的一路畅通,又在行了近一个半个钟时,驶进庄严的王宫城门。
马蹄声声,车轮辗辗。
驶过王城大道,进入富丽堂煌的王宫,各处宫殿中传来的丝竹管乐声也隐隐入耳,而在进入王宫不久,三车分二道而行。
对于外面的变化,水啸知而不问,任马车载着行走。
宫殿连环,随着往前,一座比一座的华丽富贵,也随着前行,与各种管弦乐器声混合着的一阵琴音也越来越清晰。
那琴音有些与众不同,别的管弦音是同一只曲子的音调,唯有它不同,是自成一典,琴意幽远,若细细品味,隐约的可品出些缠绵的味道来。
水啸竖耳聆听一阵,又淡定如初。
又行了约一刻钟,马车总算停下,紧接着,车帘被挽起,护卫恭敬的请声也随之响起。
起身,水啸与飞飞踏出车厢,视线一略,瞳孔微微的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