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位极年轻的男子,看起来竟不足双十,左右双耳孔,飞眉星眼面如玉,唇角微挑成弧,却是似笑非笑之态。
他的额间,也点画着朱砂痕迹,三竖,中间一竖扁长,二侧的略短,三线近似川字形。
他右手执折扇,穿蜜合色长袍,开襟式样,宽袖,腰系玉带,垂在一侧的流苏系一块绿玉;一半黑发用扣式宝冠束住,横插三支白玉簪;袍摆落地,只露出黑色的靴子头。
少年举手投足间,凌凌之威自显。
古代果然盛产美男。
瞧到那男子,水啸暗中咂舌。
当然,她可没放松警惕,毕竟,大世家的人,没一个好惹的,她不会傻到认为那人真是美男,在她眼中,早将那位也归于老虎级的人物中,打定主意能避就避,绝不招惹。
那被扶出车来的人,脚落地后便松开河炯的手,移步走向最中间的马车。
三车行,中间为贵,老爷子、静王的神色愈加变得凝重。
不知道什么,水啸的心突的重跳了一下,莫明的生起一股子想逃的感觉,那种感觉令她感到相当的不爽。
还没等蜜合衣袍的年轻人赶至,其第二辆车内已探出一只手指修长、皮肤白皙的美手揭开帘子,接着,在众人眼前一花时,一位少年已无声无息的飞出马车,轻盈落地。
那少年,却赫然就是曾于夜半时光临过水啸房中的雪发少年。
今日的他,内着纯白里衣,外套一袭淡紫色的烟罗绫绸缎栽成的开襟长袍,大革带束腰,垂系玉佩,右手亦执着一把折扇。
他仍未束发,只是,他那头原本雪白雪白的头发竟已不见,转而换之的是一头乌黑长发。
墨发紫衣的他,少了那份不属红尘的飘渺神气,却多了一份更令人窒息的高贵气息,紫衣映着那张令星月都自愧的容颜,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比明媚的阳光更耀眼,只这一霎时,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衬。
他静立着,气息如冰寒凉。
水震、静王猛的一震,盯着人,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竟……是他?!
一眼,水啸便认出来人,瞳孔蓦然一缩,心脏猛的一悸,恐惧感又如潮水袭卷身心。
此时此刻,竟在自家里见到那曾在有一面之缘的人,她的内心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而是一种惊恐。
恰在此时,刚刚下车的少年,眸子一转,直直的望向迎接的主人一方。
能窥透人灵魂的双眸,找不到没有任何色彩,只有沉淀了无数岁月而成凝成的无边寂冷,只轻轻一略,令人忍不住的生起臣服感。
气势威压,尽在无形中。
水震、静王竟冷冷冷的渗出一身的汗。
水啸的呼吸一窒,小脸刹时苍白,原本僵化的腿却是突的一软,就那么直直的软栽下去。
那种高手威压,绝非她一个毫无源力的小虾米能承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