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四长老的表情骤变,刑堂内的人心跳亦突的加快。
偷眼观察四周一遍,水啸悄悄的将右手藏回袖子,准备随时出击。
“阿亚,你不是水家人,如果质疑家族内院家主护法长老决定的事,那是藐视水家家主威严,是要受罚的,”众人还没开口,水涛好心的出言提醒:“十九弟偷窃魔兽蛋之事,相信我爷爷、护法、长老们定会公平处理的,我们还是等着吧。”
“前日夜里,十九公子自己承认自己偷盗魔兽蛋,罪证确凿,你虽身为十九公子的仆人,却并非水氏人,如十二公子所言,若质疑本家内院决定,便是藐似水家主威严。你如此敢大妄为,是主子教导无方,十九公子亦要为此受罚。”还没等亚叔申辩,四长老飞快的巡刑堂一遍后,视线定在他身上,语气极为威严。
刑堂中的人立即全部噤音。
偷盗罪,不敬祖宗,再加上个仆人藐似家族威严,这罪名,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很好,她记住了!
“亚叔不是水家人,那么我呢?我应该有资格吧?”水啸唇角一勾,冷睨一眼,挑起一抹寒凉的笑容:“四长老所谓的罪证确凿,可是我怀中的这只兽蛋么?”
亚叔在深深的凝视小主子一眼后,立即不再出声。
他太了解自己的小主子的个性,自家小公子就是一头倔驴,若不想说话,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吭半句,若一旦开金口那就意味着绝对的把握可以解决掉自己的麻烦,不需别人担心。
亚叔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了,而且,不止他不担心,就连绿萼那颗提着的心也落回原位,稳妥的停在心腹中。
“当然是。”因水十九一直都不会反抗,四长老则还没自水啸突然出声中反应过来,随口应下。
咝—
轻轻的,吸气声乍起。
满堂内的人视线变得更变化莫测。
“二爷爷,四长老说我抱着的魔兽蛋就是罪证呢,您也这么认为么?”水啸瞟一眼曾经四长老,仰起头望着水泽,平静的询问。
有变!
“十九,四长老那是口误,我们还得再查查才能定论。”感应到刑堂气息乍变,水泽暗自一惊,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立即斜视四长老一眼,回头换上慈爱的面容,赶紧的帮开脱解释。
四长老突的一震,恍然明白过来,赶紧的垂下眼去,将自己当空气。
“哦,”水啸点头,又一脸纯真的望着当事人:“四长老,我年少无知,不知道何为供认不讳,还请你给解说一下,在审犯人,当犯者供认罪证时,是需要供词,还是不需要呢?确认当事人供认不讳时,又以何为证呢?”
水泽别过脸,眼里尽是阴鹜。
四位护法冷冷的看着四长老。
“这个,自然是需供词的,还需按上指印,才能算供认。只有画过押的供词,才能确定是认罪的凭证。”四长老愣了好一会儿,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说谎,只得硬着头皮说实话。
“竟然是需要供词的,那么,刚才四长老当着众人的面,说水十九对于偷盗一事供认不讳,现在便请四长老将我画押过的供词拿出来,以示证据确凿,再让族人一起来定我的罪。”水啸盯着目标,冷笑更浓。
“这个,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四长老当场傻眼了。
“四长老是拿不出来供词来吧?竟如此,又何来的供认不讳一说?”水啸瞅准时机,趁着人还没来得及回气,乘胜追击:“身为长老,信口雌黄,随意给人乱扣罪名,你居心何在?如此无德,又凭何居长老一职?”
“十九,四长老说话确是有欠考虑,但你虽是直系子孙,也没有资格过问内院各长老的得失,内院众人的奖罚,自有族规处理,你逾越了。”水泽捕捉到一丝漏洞,立即扳正。
四长老暗暗长嘘一口气,慌惶的神色一点点的变缓。
四位护法,另三位长老眉峰微不可察的动动,眼带深意的多瞧了四长老几眼。
“二爷爷,我没资格过问内院之事,那么它呢?”水啸迎上水泽的视线,左手抱紧红蛋,右手向下一垂,随即一抬,高举过头顶。
她的手掌中托着一块似大印一样的东西,其物底座是四方的银色基座,顶上镶着一块凿成一川流水状、并弯成半月形、开口向上的绿色玉石。
银座玉石立在她的手掌上,恰如华表柱上顶着承珠露盘。
水泽的视线立即跟着移动。
其他人的视线亦跟着往高处瞧。
“碧水银令?!”刹那时,人人神色骤变。
惊呼声中,坐着的人俱以最快的速度站起,将身子挺得笔直,那一排排的人,像一杆杆标枪一样的整齐。
水啸举着印令,不动色声的注视着一群人。
“十九公子,碧水银令怎会在您手中?”左护法看看银印,又看看水泽,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
水家有碧水金、银二令,金令不出时,银令为大,而银令一向为代理家主所用印,现今水家的代理家主是水泽,但银令却出现在水家一个小辈手中,如何不令满堂震惊?
“绿叶,出列。”水啸深深的瞅一眼目前为止尚可称得上公正的左护法,视线一转,瞟向水十二身后着着的一个跟绿萼年龄差不多,亦是一身绿衣裙的侍女。
被指名的绿叶,激灵灵的打个冷颤,低着头,踏着有些零乱的碎步走下台阶,走到一侧,面向水啸的方向,曲膝跪下。
“绿叶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