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氏的办事效率挺高,不到二刻钟的时间,一切准备妥当,一一送至水啸的面前,碗,酒坛、数片灰瓦安放在一个托盘内,竹膜片与金创药装在一只瓷盘里,火盆碳火红旺。
一位侍卫抱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还有一人端着上面置着碗与菜刀、清水的托盘,候在一旁随时准备听令行事。
四位医师后退,将地方让出,除水云珠,老爷子、河可依可盼二姐妹这四人与银色燕子没动外,其余人也全部后退几步,准备看戏。
那是当她要杀鸡宰鸭?
瞧到抱着雄鸡与端着放菜刀的那二人,水啸嘴角就是一阵狂抽,在众目睽睽之中离了凤留行,将火钳子架到火盆上,放上一片瓦片,拣起还没死翘翘的金线蜈蚣,连银针一起丢到瓦上烧。
之后,拿着瓷片与瓷碗走到抱公鸡的人前,将碗给另一人端着,抓过雄鸡的大红冠子,扎出个口子,挤出数滴冠血后,才挥手示意侍卫带着疼得“咯咯”乱叫的公鸡退下。
一干人看得肌肉狂抽。
水啸才不管那别人的眼光,径自将碗捧回,打开烈酒坛,往里倒入约有一小杯量的酒泡着,自己蹲在火盆边,开始小心的翻烤金蜈蚣,等它不动后才拔掉银针。
至于河可琛的手臂,自划开长口子后乌黑色的血就没完没了的往外飙,在等待的一点时间里便换了一只钵,如今流量虽有减少,可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稍稍片刻,金蜈蚣被烤干,水啸将瓦片拿下放到一边,再趁热打铁的将干蜈蚣焙成粉末,用火钳子夹着热瓦,将粉末倒入血酒中,顺手又将钳子架上火盆,再丢上去一片冷瓦。
做完这些,她又将手头的工作丢开,问都没问河家人,自管自的取过几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全给倒入一只碗中,再抱着碗,拿着一根银针,晃着小腿儿挪到水云珠身边,让可依捧着碗,执过水云珠的手指,扎破五根手指,让血混入金创药中。
水云珠连眉头都没皱过,望着侄儿,宛如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标救命草,泪眼里含着无尽的希翼。
被瞅得有些心虚的水啸缩缩脖子,等鲜血与药拌合到稀度合适时,将名义上的姑姑丢给二个表姐照顾,赶紧的抱着碗跑回到原位,随之在看到瓦片烧红后,右手飞快的取出凤留行送她的匕首,在众人还没弄清准备做什么时,左手捞过齐臀的乌发,冷光一闪后,齐唰唰的割下一截。
众人神色微变。
水啸收匕首,将一截黑发放到瓦片上一点一点的烧,在一片浓焦味中将乌发尽数烧枯焦,下瓦片,焙研成一小撮粉末,倒入金创药碗中,又示意旁边的人将火盆移走。
那玩意太热,就连她都被烤得出了一身汗,用不着时就撒得远远的好,等人将火盆移开,她再次往雄鸡血酒里添加烈酒,直添至近满碗。
血酒掺上蜈蚣粉后,腥味尽去,还逸出点点淡淡的香味,是种很奇怪的味道,令人寻不到与何味相似。
满屋子的人是大眼瞪小眼,个个瞪成牛蛙眼,若问他们看出什么来了,那就一句话:下雨天打雷——雾沙沙。
将血酒搅拌均匀,水啸闻闻,倒出一部分,递给扶着河可琛的老爷子:“爷爷,给表哥灌下去。”
?
水震很想问问孙子这个有何用,看看四周后又没开口,平静的接过,将外孙移入怀中靠着,手从后面绕出,用手指撬开河可琛的牙,将酒缓缓的倾灌下喉,一滴都没浪费。
这血酒才灌下不到二个呼息的时间,河可琛手臂上原本有些停滞的乌黑血液流速顿变为狂涌,就好似喷泉一样,自二道血口子里汇成二道瀑布,往下爆洒。
看得一头雾水的众人心头一紧,霍然明白:真正的重头戏要来了。
狂涌的乌黑在持续十来息时间后,乌黑渐尽,有清水似的晶莹水滴,带着酸酸的味道,慢慢的自伤口渗出。
水啸搬出酒坛,一碗一碗的往河可琛手臂上淋酒,用酒水将晶亮的液滴冲落,直至伤口渗出淡淡的红色时才止住,用口含着鸡血蜈蚣酒,将他的手臂喷洒遍。
将他的手臂放开,移开钵,水啸开始拌金创药,搅匀后,挑出一片竹膜片,将稀泥似的金创药全部涂上去,粘了厚厚一层。
“爷爷,解开表哥肩上穴道,等会拔掉匕首后将这个敷在伤口上。”将涂好的竹膜片放到小托盘里递给老爷子,示意放人平躺。
“啸儿,琛儿心跳太弱,只怕承受不住啊。”在外孙身上飞指连点数处,将人放下平躺,再接过托盘,水震瞧瞧插在外孙胸口的利器,手有些抖。
咳,她有说要立即拔么?
“等我说拔时,您尽管动手。”抚抚额角,水啸有些无奈。
水震微一怔,瞬间又露出惊喜来,将涂着药的竹膜片摊于掌心,蓄势待发。
瞅到老爷子那表情,水啸欣然的起身,走到席子外,坐到与河可琛心脏平齐又相距约有半丈远的地方,面对大厅外的方向盘膝坐下,取出深红色的古琴搁在膝头。
有备无患。
来时凤留行跑得太快,她用着的那琴还搁在竹字精舍中,这一面是当初选来备用的琴,这会儿她也为自己有先见之明而得瑟了一下。
见她抱出琴,河家的人立马凝神屏息,准备洗耳恭听,虽然天才变废人,但音医天赋者还是非比寻常的,一干人虽不屑水啸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期待。
水啸静心顺气后,一指划弦试音,声音绵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