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映天,河洛图等几人的面孔清清晰晰的映在眸子中,水啸的瞳孔一爆,睁得老大老大。
她看见,河洛图的面孔有些扭曲,就好似是在忍着极大的痛苦,唯有眼里呈出焦灼与惊惶。
河炯等人则是神色各异,有二年中年人竟还保持着上身微倾、一只足半着地半抬空的姿势;河家小辈们全部一脸的茫然。
那分明是被人用极端的方式下了禁锢。
水啸终于明白周围的众人为何没反应,河洛图为何没有出手相救。
河可坤竟然有如此强的后援力?!
明悟后,心底一片骇然。
如此实力,甭说是只想要她死,就是将整个河氏一网打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水十九究竟有何秘密,竟令人非得要置于死地才安心?或者,是水十九的家人谁人身上拥有秘密,竟令人如厮赶尽杀绝?
一念之间,有无数疑问闪过心头,也在那一念间,水啸的眼中一一浮过水十九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等人的面容,再一瞬后,又转而浮现出自己爸妈、哥哥、姐姐、妹妹的面孔。
回家无望,竟要魂葬异世!
别了,爸妈、哥哥、姐姐、妹妹!
别了,爷爷,姑姑、表哥表姐们!
水啸心头一悸,突间感应不到痛,心里眼里只有前世的亲人,这世水十九的亲人。
“咝拉—”身如蝶飞,飘扬起的黑发,梨白衣衫被火舌一卷,焚化成灰。
头发烧焦后特有的味道,随之飘起。
此刻,河可坤也终于站稳。
哼,纵使得贵人相护又如何?纵使天赋再好,纵使能看穿他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他的手掌?
瞧着半身被火焰包裹着的人,河可坤轻轻的勾起唇,眼里溢出笑意。
仿若被电袭过,河可依猛的打了个哆嗦,那呆滞的瞳孔一爆,人在瞬间自一种僵化中苏醒。
“啸儿—”只一刹时,河可依心魂俱散,凄惨的尖叫脱口而出。
她叫的不再是小表弟,而是在无人时私下里对小表弟的昵称。
撕心裂肺的尖叫,如飓风卷地起,直冲云宵。
被火舌卷上身的水啸,身躯骤然抖了抖,眸子一凝,望向河可依,然而,炙热的火焰灼得双目一片刺痛,视线突的模糊,那一眼仅只看到一点妃色的影子。
但愿表姐无事!
此情此景,已经再没时间留下任何语言相嘱,心中一痛,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水啸猛的偏头,冲着河可依微微一笑。
那一笑,暖暖的,如初春的太阳,普照万物而无怨无尤,那瞳仁亮晶晶的,似星光在夜色下的湖面上跳跌。
河可依瞧到火焰中小表弟的笑,胸口一窒,刹时失声,身子也向地面跌落。
“啊—”亦在此刻,河氏众人猛的一颤,好似如梦初醒,人群中顿时陡然爆起恐惧的尖叫。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此时,河氏左手的队伍中,一个一直注意着河家阵营的普通装扮的男子终于收回了视线。
突的,火焰“呼”的一下爆起,原本只有半丈高的火苗在倾刻间竟爆涨十几丈,呼啸着卷向高空。
水啸的身影完全隐于火中。
“小家伙!”河洛图横切着自洛七面前闪过,化为流星扑向火焰。
“少主!”洛七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横身,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紧紧的抱着河洛图的腰,冒死后退。
砰—河可依也终于摔落在地。
亦在此刻,原本曾与水啸、河可依同在一排,那站在水啸左边的二人,身子突的一颤,人在瞬间冲出,竟发疯似的扑向河洛图。
人在动时,各各亮出一把长剑,毫无目的乱砍乱挥,杀气腾腾,气势汹汹,那情形,仿佛河洛图不是河氏的少主,而是他们的生死仇敌。
“啊—”邻近的人又是一声惊叫,却傻傻的站着,也不知去阻止。
“找死!”洛七死命的抱着少主不松手,只是以后背直撞后方,洛八自人群中掠出,只一晃越过人,抬手狠狠的拍向二人,半丝没留情,左右二手几乎是同时印上二人的胸口。
“砰砰—”狂挥剑的二人,如断线的风筝,横飞着撞向河炯等人的身后,剑脱手掉地。
河炯猛地一颤,双腿如生根似的钉在地上,挪也挪不动。
“啸儿,啸儿—”摔倒的河可依,忙忙的爬起,跌撞的冲向火焰。
吼一
蹿起十丈余高的火焰突的再次狂爆,怒吼着向外扩张,呼啸着的火苗张牙舞爪的向着站在裂缝附近的卷去。
刹时,裂缝二边的队伍中有人活生生的被卷入其中。
“纯阳之体,祭火生火?”河洛图眼一滞,身子竟有些发僵。
“快退!”洛八眼一抖,大喝一声。
与河炯站在一处的一位中年人抓起河炯爆闪,河氏的众护卫如狼扑羊群,一人挟起一小辈,拼足劲的狂退。
河可依亦被人拦腰抱住,挣扎一下没挣脱,呼吸一促,眼一翻,急得闭过气去。
“啊—”亦在河氏慌乱时,裂缝二边的人群亦响起阵阵惊恐的尖叫声,各自成阵的人群如潮水般后退。
洛七、洛八护着河洛图,也不管火种的事,直接就掠回营地,直至冲回帐厅内,洛七才将少主放在主座前方,与洛八二人“卟嗵”跪地,头触地,无声请罪。
河洛图目望外面又成赤色的火龙,双袖无力的低垂于侧。
河炯与河氏众护卫紧跟退回,也将小辈等人带来议事帐中听候吩咐,众人一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