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夏昱一觉醒来,懒懒地叫了一声:“闲云校园全能高手。”
若是在平日,身为他小厮兼贴身护卫的元非早就应声而来了,谁知夏昱等了半晌,也无人应声。他皱眉坐起身,叫着另一个小厮的名字:“野鹤!”
野鹤也没有应声,这倒是出奇了。夏昱皱眉从床边抓起长衫披上,在小楼上逡巡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那两个小厮的身影。走到窗边时,他耳鼓微微一动,竟听到闲云的声音自楼下传来。
他推开窗子探出半个身子,没有看到闲云野鹤的身影,却是白茫茫一片映入眼底。脸颊上些微的凉意让他意识到下雪了,再一低眸,便看到楼下雪地中格外刺眼的一抹红色身影。
平日里那两个不算多话的小厮,此刻竟在眉飞色舞地向那个女人连说带比划着,一副很是起劲的样子。他心下暗觉不爽,刻意提高了嗓门咳嗽了一声,谁知楼下那两个小厮竟恍若未闻,反倒是萧婧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像见了鬼一样提着裙子就逃走了。
夏昱怔怔地站在窗口看着那她消失在视线中,心下竟有些微失落。不容得他多想,闲云野鹤已经上楼来了,一眼看到他站在开着的窗子旁边,闲云顿时惊叫一声:“公子,您这样……不冷?”一边说着,他已走到衣柜前翻找着。
夏昱这才注意到自己连长衫都未系,大半个胸膛都裸露在外,虽然屋子里点着炭盆,但外面毕竟是下雪了,还真是有点冷。
他顺手在闲云头上敲了一下:“你家公子就这么弱不禁风?”
野鹤忙吹捧他道:“就是,咱们公子内功深厚,岂是这点小风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昱忽然一股寒意直透胸臆,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野鹤恰恰被喷个正着,后半句话就此噎了回去,再也说不出来。
夏昱从闲云手中夺过斗篷披在身上,自行去梳洗。野鹤兀自呆呆地站在原地,闲云却是笑不可抑。
夏昱将头发归总到顶心,用一条水纹样月白锦带束起,嘴上却故作不经意问道:“她和你们说了什么?”
闲云尚未反应过来,愣愣反问道:“谁?”
野鹤却知机上前接过夏昱手中的发梳放好,又捧了一杯茶给他漱口,这才笑道:“公子说的可是夫人?”
夏昱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野鹤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夫人近来ce和我们聊天,不过是问问公子平常爱去什么地方,顺带着打听一下出名的窑子。”
夏昱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闲云已将早膳桌子摆上,向夏昱道:“公子您别听他瞎扯,野鹤那张嘴里从来就没吐出过实话,”夏昱的脸色这才稍微正常了些,闲云却又道:“其实夫人前两天问了哪里的小倌最清秀,今儿个又问了问大公子身边暗卫的身手和咱们比起来如何。”
野鹤对他频打眼色,闲云却自顾自摆着早膳,压根没有看到,嘴上犹自不停:“其实大公子身边的暗卫身手一般,要不是公子您总让我和野鹤让着他们,他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闲云兀自喋喋不休着:“要是照我看,夫人和公子正是一对儿,连爱好都差不离,您看,您爱逛窑子,咱们夫人却爱看小倌,这不……”
他话没说完,头上已经被狠狠敲了一下。闲云苦着脸抬头道:“公子……”看到面前是野鹤,闲云顿时跳起来道:“你为什么打我!”
野鹤皱眉道:“公子早就走了,都是你这张嘴,要是再让你说下去,你是不是还说公子和夫人好结伴逛窑子啊!”
这厢两个小厮在房中争论不休,夏昱却急匆匆地下了楼,径直闯到了佳桐苑去,谁知房中只有柳儿在铺床叠被。夏昱皱眉道:“她呢?”
柳儿忙迎上来道:“公主她去找闲云和野鹤了,公子没见着吗?”
夏昱眸光一沉,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他一路奔至侯府大门处,抓着守门侍卫问道:“可曾见到公主出去?”
那侍卫愣了一下,才摇头道:“回禀二公子,卑职没见到。”
夏昱略一沉吟,又急切问道:“那大公子呢?”
另一个侍卫立即答道:“世子刚出去不久。”
“他一个人?”
那侍卫顿时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大公子……是坐马车出去的,卑职不知道……二公子……”两名侍卫面面相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夏昱已然冲出了府门。
这厢夏昱刚刚离府,那厢夏晋的马车已经停在一处庭院前,庭院前的木匾上书着三个大字—寒香园。天寒地冻的,守园子的人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烤火去了。夏晋轻巧地从马车上跳下来,伸手从车上扶下一个人来,那人红衣翩然,明眸顾盼,赫然便是萧婧。
待扶了她下来,夏晋便守礼地收回了手,与萧婧并肩走进那庭院。园中的积雪颇厚,走不多时靴子便已湿了半边,夏晋却未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含笑对萧婧道:“公主邀约在下来此,不知是有何事?”
萧婧仰脸冲他一笑,暗自给自己打起道:豁出去了!
她颊边的梨涡加深了少许:“怎么,世子觉得此地的景致不好?”她今天似乎刻意装扮过,明亮眼眸配上嫣红唇色,在领口一圈白色绒毛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夏晋的眸光尽数倾注在她脸上,嘴上却道:“这里的景致……很特别。”
萧婧却收敛了笑容,郑重道:“其实我只是想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