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故国土地时,已是盛夏别跑,我的律政甜心!。
萧婧身着简单的白色长衫,头上戴着书生方巾,再加一把折扇,便是帝都无数翩翩少年郎中的一个,虽然她身形单薄,但锦朝并不像阏于人那般好武,富贵人家娇养出來的少爷,身子骨弱一些也是常见。
她骑马进城,身姿笔挺兼以意态潇洒,一路上引來许多少女频频侧眸,同样的衣衫打扮,飞烟穿起來却是束手束脚,其实他的相貌比萧婧的扮相要俊美许多,只不过他老是愁眉苦脸地歪在马背上,难免给人颓丧的印象。
若不是亲眼所见,萧婧真不会相信,飞烟竟然不会骑马……不,而是从來沒有骑过马。
知道这一点后,萧婧很是嘲笑了他一阵子,飞烟被她奚落了几天后,终于想到了托辞:“我明明可以跑得比马快,为什么要骑马。”
找到这个理由后,他便义正言辞地要求放弃骑马,说是这样能更快地赶到帝都,对于他这个想法,萧婧真是哭笑不得,那里又不是像阏于这样的草原,可以走上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若是他公然用轻功赶路,等于是肆无忌惮地在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这次她本來就是要偷偷潜回帝都的,怎么能这样大张旗鼓,她被飞烟闹得沒有办法,最后只好祭出杀手锏:“出來时先生是怎么交待你的。”
果然,一提到先生,飞烟立刻就沒了话,这些天的相处下來,萧婧看出飞烟虽然经常表现地盛气凌人,实际上却是小孩子脾气,唯一能治住他的人就是陌先生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飞烟是怎么练出这一身鬼神莫测的武功的,但萧婧从來都沒有问过,毕竟,这是陌先生和飞烟之间的事。
从前的她或许会好奇,可是现在,她连这点心思都沒有了。
不知道当初在边关,苏翩翩和忽阑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总之,并沒有发生预想中的冲突,忽阑竟沒有扣留苏翩翩,而是依照之前宣扬出去的那样,将她送回了边关,当然,在淳于昭等人眼中,看到的恐怕是他们的女皇陛下。
于是,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女皇顺利归国,阏于也得到了暂时的平静。
如萧婧之前所设想的那般,阏于如今势力三分,吉泰凭借遗诏占据都城自立为王,忽阑却占据了边关数城与其对立,至于北方的赤那,则趁着两位兄长内讧的时候带领属于他的游牧民族脱离了阏于,逃往极北之地的荒漠。
吉泰虽然占据了大片土地和兵力,却因身后有赤那的虎视眈眈而不敢轻举妄动,而忽阑一來背负了弑君夺位的恶名,二來也是立足未稳,自然不会首先发动攻势。
只不过这样的平局,终究只是暂时现象,萧婧只是担心,万一苏翩翩和他暗中立了什么约定,到时候忽阑借助锦朝的势力挑起战争,就真的是生灵涂炭了,虽然沒有证据,但萧婧深信,以忽阑的个性,绝不会在沒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放了苏翩翩。
她从前舍弃一己之身也要誓死捍卫的国土,怎能由着苏翩翩胡來。
这自然是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想见到夏昱的。
那天在村子里,她听了夏昱的话,一时急怒攻心竟致晕厥,若不是陌先生一席话,她或许再也不会醒來了,从前总以为是机缘巧合上天眷顾,她才得以用自己的身体死而复生,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源于自己一念之间。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上次陌先生说的那些话。
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并非武力,而是人心,一念眷恋,竟能让她再度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寻回自己早已死去的躯体,以自己真实的模样出现在夏昱面前,亦是一时的心灰意冷,险些让她真的成了孤魂野鬼。
在出发之前,她已经暗暗发誓,这一次绝不会轻言放弃,她一定要亲自找到夏昱,问清楚他的感情,究竟有沒有爱过,那个大婚之夜才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萧婧。
自然,对于陌先生,她也要有个交待,初见陌先生真容时,她于震撼之余,也有些景仰,在神殿里,她曾见过一幅美男子的画像,虽然纸质已经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腐脆泛黄,但那样的眼睛和神韵,仍是让她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人,而画像一侧的題字和印章,也简略提及了他的过去。
原來陌先生,从前也曾有过青葱岁月,那个时候,他有个名字叫做陌上玉,亦有个外号,叫做无双公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遥想当年,究竟是怎样绝世风姿,才配得起这样两句诗,然而真正让萧婧景仰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对那个百年前闯入时空裂缝的魂魄所怀的感情。
在神殿休养的这些日子,陌先生对她讲了许多过去的事,大多都是围绕着那个女子的,数百年前的历史长卷中,一曲清歌惊艳世间的皇后,那样的姿容和风骨,都是萧婧难以企及的高度。
她明白,陌先生之所以和她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缅怀,而是为了告诫。
她缺少的,恰恰就是那样一种勇气,敢爱的勇气,那个与她一样來自于现代的女子,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从來都不会放弃希望,即使是至爱死后,面对第二份感情,她也不曾退缩,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虽然对已逝去的人心怀愧疚,但她仍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感情,最终得以与那人终成眷属,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皇后。
江山动荡,内忧外患,那个人用属于女子纤弱的手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