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份奏折交到萧驰手中时,萧驰的神情很是复杂,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多谢”凡路仙途。
萧婧并没有留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只是为自己终于卸下这重担而松了一口气。她已经看过那份奏折,对于如何赈灾写得很详细,萧驰有了它定然能出个风头,也能弥补一下出身上的不足。
为了避嫌,萧驰已经先行一步回帝都,萧婧却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多在外面逗留几天。毕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哪天她就可以穿越回去了,回来这么久,不是在侯府困着就是在皇宫困着,还没有游山玩水一番,这次穿越之旅也太没有意义了吧。
夏昱这几天倒是有些一反常态,少了平日里的张扬和邪气,脸色也阴沉了许多,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本着在这里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还是和他友好相处的原则,萧婧主动提议到:“这里离你的别庄不远,我们不如去那里休息几天再回去吧?”
夏昱还没表态,宋易已抢先一步欢呼道:“好主意,这一路奔波,本公子已经很久没有睡在舒服的床上了。”
他见夏昱有些踌躇,便促狭地捅了捅他:“你若是惦记什么花姑娘蝶姑娘的,尽可以先回去,我陪公主殿下去别庄就是了,”他故意感叹道:“有美人相伴游山玩水,自然是人越少越好了,你说是不是?”
夏昱从睫毛底下瞟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有道理。”
宋易精神一振:“怎么,你是同意……”
他话未出口,夏昱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宫里的形势一触即发,若是只顾游山玩水耽误了正事可是麻烦了,不过我知道你是最讲义气的好兄弟了,眼下我们不适合贸然回宫,不若由你……”
他意有所指地掐住了话头,看着宋易一张俊脸一点点垮下来:“为何又是我,上次你说要我来涿郡盯着,这次怎么还是我?”
夏昱“哦”了一声,对柳儿道:“那你和闲云他们先回去好了,既然莲公子不把冰玉生肌膏放在眼里,就便宜了你了。”
“等等!”宋易手中的折扇唰地一声展开,挡在了夏昱和柳儿中间,“可是你师傅他老人家亲制的冰玉生肌膏?”
夏昱似笑非笑地眼神斜过来,宋易干笑了一下:“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啊,这样好了,我带闲云野鹤和柳儿一道回去,人多也好办事嘛,至于你和公主……”他暧昧地笑了笑,敏捷地伸手接住夏昱丢过来的小瓶,勾着闲云野鹤二人的肩膀就转了个方向。
柳儿最后看了萧婧一眼,才低头跟了上去,车队向帝都的方向去了,只余萧夏二人和两匹马站在大道上。
方才当着宋易的面,萧婧不好意思直接嘲笑他,待他转身了才捂着嘴笑了个够。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爱美的男人,自己身为女子都自愧弗如,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宋易本身生得就清秀无匹,再加上他细致的保养和翩翩风度,也当得那“莲公子”的称号了。虽然私下里他说话随便了些,但举手投足间的风致是做不得假的,不过为了一瓶什么生肌膏就能让他改变主意,只能说他还真……可爱啊。
夏昱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将她神游天外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在笑什么?”
萧婧收敛了一下表情,想到夏昱那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决定不告诉他自己觉得宋易可爱,于是随便找了个问题:“你还有师傅啊?是做什么工作的?呃……我是说,你师傅是个怎样的人,平时都做些什么?”
见夏昱一副冷淡淡不想搭理她的样子,萧婧开始笨拙地往马背上爬,努力无果后还是被夏昱一把提起来放到自己身前。
萧婧悄悄叹了口气,自忖刚才就应该要求和宋易一道上路,至少气氛不会这样沉闷。宋易是那种很善于和别人沟通的人,或许和他喜欢唱戏的爱好有关,语言就不用说了,连表情和肢体动作也能很到位地表达出他的意思。
而眼下和她共乘一骑的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就和人针锋相对,每说一句话都恨不能噎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无论谁来搭理都是一副抗拒的样子。
夏昱突然毫无预兆地策马狂奔了一阵子,两人共用一副马鞍本就勉强,萧婧被颠簸地腰臀俱酸,正要开口抱怨,夏昱却放慢了马速,淡淡道:“我师傅……算是个郎中。”
“啊?”萧婧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信阳侯府的二公子,怎么会有个做郎中的师傅?而且,她在侯府中住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师傅的脾气很古怪,我很久都没有再回去过了……”
第一次见到师傅时,九岁的他性命垂危,而他放下刀剑多年的娘亲,抱着他夜驰千里,求到江湖赫赫有名的鬼医门下。其实鬼医这个名号由来已久,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向来亦正亦邪,而当时的鬼医避世已久,只隐居在山谷中,不见外人。
可是那个性格怪癖的老人却留下了他,将他的性命从鬼门关捡了回来,要求便是要他在谷中长住。他当初以为鬼医是想收他做关门弟子,传他医术,谁知鬼医却从未和他说过任何关于医术的事,甚至连话也很少和他讲。
他在谷中过了大半年,就忍不住偷偷逃出了山谷,在江湖上漂泊了一阵子。奇怪的是每次他闯了祸或是性命垂危时,鬼医总会出手搭救,再把他带回谷中。
他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于是开始偷看那些医书,甚至开始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