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猛然从昏睡中醒来,立刻抓住身旁的婢女问道:“皇兄呢?”
那婢女被她吓了一跳,忙试图将她按回到床上,“公主您先躺好,这样伤口会裂开的……公主……”
萧婧本就虚弱无力,被她硬生生按回到床上,这才觉出颈间伤口撕裂般地疼校园全能高手。她也无暇顾及,一把抓住正要转身的婢女的衣摆,苍白脸上一双眸子亮得可怕:“我在问你,皇兄现在何处?”
那婢女忙摆手道:“回禀公主,奴婢不知……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寝殿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咳嗽,那婢女回头一看,便吓得立刻跪下了:“皇后娘娘!”殿内所有的宫人齐齐下跪,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刚才发出咳嗽声提醒的老嬷嬷这才扶着皇后走进来。
见皇后进来,萧婧放开手,用力坐起身来。皇后没有正眼看那名婢女,而是对侍立一旁的嬷嬷道:“这丫头殿内无状,惊扰了公主休息,送去训诫司罢。”
训诫司收容宫里犯了大错却又罪不至死的宫人的地方,一旦去了那里是没有出头的机会的,只能做苦力做到死。那婢女听到皇后这样发落,身子顿时抖得想筛糠一样,偏生又吓得说不出话来。
两名宫监立刻上来拖走了她,临出殿门时萧婧看到她投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乍然看到那样的眼神,萧婧的眸光不由得黯然了一下,虽然处罚的命令是皇后下的,但那婢女只会将怨恨发在自己身上。皇后的一句话虽轻描淡写,却无形中借刀杀人,委实不可小觑。
面对这样心机深沉的皇后,自己那点微末伎俩,一开口便是错。唯今之计,萧婧只有等她先开口,不求能后来居上,但求一个见招拆招罢了。
她的心思不难看破,皇后不慌不忙地在桌案旁坐下,命人倒了一盏茶来喝,一派悠闲意态。跟在她身后的萧姗虽然看起来不像她那样镇定,却比从前的急进做派要沉着多了。三人就这样在寝殿中对峙着,每一分一秒于萧婧而言都是煎熬。
终于还是担心萧驰的心情占了上风,萧婧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道:“皇兄他现今怎样了?”
皇后恍若未闻,萧婧一句话说出如落在无底洞中,未得到任何反响。
她抿了抿嘴唇,忍痛揭开身上的纱被下床来,从架子上扯下披风胡乱裹在身上便要向殿外走去。还未走近殿门,两个嬷嬷已经有意无意挡住了去路,她狠狠回眸看向皇后,却见对方终于放下了茶盏,淡淡道:“韶华,你受了伤,这是要急着去哪儿?”
面对她的明知故问,萧婧只能冷哼一声来作答。
皇后却没有计较她的态度,而是对萧姗点了点头。萧姗得到母亲的许可,走到萧婧面前道:“二皇兄嘛,昨夜为了替换你被歹人劫持了,现下却不知到了何处呢。”
萧婧正待反驳,萧姗却又道:“皇姐你也知道,现下大伙儿为了父皇的病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人手去找二皇兄?”
萧婧只觉烦闷之感从心口一路烧上来,连眼底都有些微微的刺痛:“没有人手?皇宫三千御林军,父皇御前一千大内侍卫,还有帝都东西两大营合计三万人,难道都不是人手吗?”质问到最后一句时,嗓音已经禁不住颤抖。
萧姗得意一笑:“皇姐说的不错,这些都是人手,可惜却不能用。”
她不必再解释,萧婧已经明白她们今日来的目的了。她轻轻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萧姗,走到兀自静坐的皇后面前,冷笑道:“原来你们绕了这么大的弯子,还是为了虎符。”
皇后眼皮一撩,“你错了,”她语声很柔,听在萧婧耳中却刺耳无比,“并不单单为了虎符,还有国玺。”
萧婧的声音也变得尖刻起来:“哦,那不知道皇后娘娘看中了哪位皇子来做皇帝呢?还是皇子中已经挑选不出来,要到皇室宗亲的孩子里挑选傀儡,让皇后娘娘大展宏图?”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萧婧反而有种豁出生死的勇气。或许是昨夜,萧驰不顾性命也要用自己来代替她做人质的举动打动了她。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尤其是萧驰还是有望成为未来天子的皇子,他能为了她不计生死,实在让人无法不动容。
皇家的子孙并不少,然而自皇后一下,兄弟姐妹的情分无不变了味,为了皇位随时可以决定置她于死地。在这样的对比下,萧驰做出的牺牲更加难能可贵,也坚定了萧婧要让他继承皇位的决心。
眼下手上唯一的筹码就是虎符,还有她不知下落的国玺。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她手无实权被困在宫内,萧驰又生死不知失踪于宫外,但虎符和国玺,难道不是景帝留给她的最大希望么?所以这时候她反而镇定下来,反而试图去激怒皇后。
从昨夜青青的例子上看出,任何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比平时才更有可能露出破绽,而是否能抓住那个破绽,便是胜败的关键。
被她那样质问一番,皇后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那些与你无关,你只需交出虎符国玺,本宫便可立即派人去救驰儿。”
“可是我却担心,一旦交出了东西,我和二皇兄最后的保命稻草也没了,到时候怕是要在地府团聚了。”
萧姗反驳道:“你当我母后是何样人,还会对你们食言不成?”
萧婧双眸直视着皇后,一字字道:“凡事总要留一步,既然僵持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不若各让一步,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