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刻钟,骏马车辆皆已准备好,萧婧自马车中望出去,只见夏昱端坐马上的背影俨然,没有半分回头的意思校园全能高手。
萧婧自嘲地笑笑,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还在期待夏昱能给她什么样的回应呢?夏启拉他入局,无非是在试探她对他有几分真心。或许她从前的表现太过明显,或许是夏启无的放矢的试探,总之事态已然如此,便只能趁势转圜。
夏晋最后一个从府里走出,他瞥了一眼骑马等候在前的夏昱,眼底转过玩味的光。略想了一想,他无视小厮牵到自己面前的马,而是转身登上了马车。
听到他的动静,夏昱没有回头,然而车帘放下的瞬间,夏晋却露出唇边一抹笑意。
见夏晋登上马车,萧婧没有赶他下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边。待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夏晋才突然开了口:“公主今次有什么打算?”
萧婧淡淡道:“我方才已经说清楚了,大哥何必再多此一问?”
听得她如此回答,夏晋轻轻笑了:“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公主又何须费力作伪?”他眉尖微抬:“从一开始,公主便是要存心让夏家入局罢了,如今用你手上最后的筹码出此下策,便是要夏家与皇后生隙,你便可从中谋利,不是吗?”
如此惊心动魄的话,他却用温文尔雅的语调一一道来。萧婧终于转眸望向他,心下暗暗感慨。
夏晋便是这样一种人,哪怕是做着最见不得光的事,他也是永远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其实他的眉眼五官都生得不俗,别有一分气度,只不过略略失于造作罢了。而夏昱……思绪刚刚转到夏昱身上,萧婧就果断地刹住了车。
“是或不是,你不都替我说了么?既然如此百害而无一利,你又何须自告奋勇来趟这趟浑水?”
夏晋的笑如春风拂面,柔柔地荡漾开:“因为在下笃定,因为有夏昱入局,公主必然会改变计划。”
从萧婧反对夏启的提议开始,一切都已注定。假如她真的不在意他,又何须出言反对?只须照原计划进行,到时夏家或是死无葬身之地,或是与皇后反目,萧婧只要手握玉玺,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她既然开了口,便泄了自己的底。这样的心战不过是最简单的套路,根本无须费力思索,所以连夏启也没有其他异议,而是顺水推舟。
萧婧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果断别转了目光她的举动落在夏晋眼底,恰恰是对他猜测的肯定,于是他也不再多言。
如今帝都仍在戒严,街上冷清得很,所以马车驶得飞快,很快就出了城门。到了第一个三岔路口时,车夫停下了马车,夏晋掀起车帘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彬彬有礼问道:“公主,我们该往哪里走?”
萧婧也作势撩开车帘看了两眼,放下车帘时说的却是全不相干的话:“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聪明人,另一种便不必说了,那么敢问世子,你是哪种人?”
她忽然问出这样古怪的问题,夏晋微微一愣,然而萧婧根本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猛然踢开车门。
夏晋也是习武之人,本能地侧身闪避,迎面射入的箭矢落了个空,深深钉入车厢后的板壁。脱险的第一时间,夏晋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坐在旁边的萧婧,然而又是三箭连发,封住了他所有去势。
保命的本能终于占了上风,夏晋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车内的后果便是被箭钉死。从对方能连发三箭来看,埋伏在此并非一人,所以他本能地躲过这几箭,向前一滚便翻出了车门,并迅速闪身躲在车后。
时间仿佛沉寂了一瞬间,随即半空中箭矢如雨般洒落,这次发箭者并未瞄准目标,骑马走在前面的夏昱便是首当其冲。
夏昱长剑出鞘,将射到面前的箭矢一一拨落,百忙之中回头看向萧婧。
车夫想来是在第一轮发箭时便中箭落马,所以对方才得以瞄准夏晋。夏昱的目光瞬间上提,然而只看到车门匆匆闭合前萧婧的半边面容。匆匆一瞥看不到她是否受伤,但看到她还能关上车门,一时半刻便可无恙。
只是这一分神,一支劲箭已经穿透了他的防御,狠狠刺入他左肩。那一箭无论去势还是力道都非寻常箭支可比,夏昱目光如电,已闪电般锁定了前方树林中的某处。他身下的骏马已然中箭,长嘶一声将他甩落在地。
双方明暗实力均有悬殊,只有擒贼先勤王这一着可走。夏昱就地一个打滚,迎着箭雨向前方飞奔而去。然而才只奔至一半,身后陡然传来骏马的嘶鸣声,几乎是与此同时,刚才还似无穷无尽的箭雨却乍然停了。
夏昱本能地回头,只见一个戴着白铁面具的男子已经跳上了马车,调转马头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原本在车后躲避箭雨的夏晋已手持长刀与数名面具人激斗在一处,也是落了下风。只看得一眼,夏昱便提步向马车追去,然而方踏出一步,他便停下来,眸光翻滚不定。
方才那些人放箭时并非是漫无目的,而是有所选择的!所以他和周围随从的马匹都被射死,而马车前的两匹马却毫发无损,车夫却被一箭毙命。
他们失了马匹,是断然追不上的了,但是……他想起车门闭合前萧婧的匆匆一瞥,脚下猛然掉换了方向,向包围着夏晋的那几人冲过去。
那几人见夏晋来了帮手,便且战且退。
不过对方确实是高手,又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夏昱二人使尽浑身解数也讨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