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瞎说什么呢,什么步步算计,主子爷这样,顶多算是叫步步诱拐。”
江锦:“……”算计这词儿,貌似比诱拐好听多了吧?
剜肉之痛,寻常人是承受不起的,就算失去了知觉,也没有几个人,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上破了洞,一边流着血,一边被人用刀子剜肉。而郦师白不一样,郦师白由始至终,一直面带微笑的瞅着,仿佛楼天籁手中的匕首,不是在割他身上的肉,而是正在雕刻着一件艺术品。
有些疼痛,习惯了,便成自然了。
安静了半刻,江秀忽然冷笑,悄声说道:“每次刺杀,都会玩出不同的花样,偏又拙劣不堪,北奥国的那群怪物真悲哀,以杀死主子爷为终身乐趣了。”
江锦:“乐趣?你这形容词用得,简直大错而特错啊……”
剜除被毒药灼伤的腐肉后,楼天籁再用双手挤压伤处,血液的颜色终于由墨黑色,逐渐变成正常的艳红色。
确认残毒已经清理干净,楼天籁收起了匕首,胡乱的在衣兜里翻找,边翻边嘀咕道:“诶?我记得、我明明摘了一大把婉葵草的呀,肿么不见了,难道掉了么……”
却听郦师白惨然无力的笑了笑,楼天籁抬起头,疑惑的望着郦师白,只见郦师白从荷包里抽出一把翠绿鲜艳的药草,问道:“天籁,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楼天籁惊喜的跳了起来,“啊!就是它!止血效果很好的!愈合伤口也有奇效!”
远处蹲在树梢上的江锦,瞧着这样的一幕,觉得甚为惨不忍睹,不由捂住了双眼,“哎哟娘额,楼小姑娘真是……折腾了这么久,她才想起要止血啊,主子爷的血都快流光了。”
郦师白拿着婉葵草,问道:“需要嚼碎么?”
楼天籁猛点头,“当然了。”
郦师白又问:“内服外敷?”
楼天籁道:“嗯,内外兼养!”
郦师白便没再说什么了,将婉葵草塞到嘴里,从容悠然的嚼碎后,一半咽下腹,另一半捂在创口处。果然如楼天籁所说的那样,婉葵草止血效果很好,没多久,郦师白腰间的那个大窟窿,便不再流血了。
“丞相伯伯真幸运,箭扎进身体那么深,居然刚好避过了要害。”楼天籁说着,抓住了郦师白的衣摆,使劲撕扯无果后,改用牙齿咬。
郦师白道:“因为有天籁在身边,我才有这般的幸运。”
“是咩?”楼天籁铁齿钢牙,丞相大人的优质衣料,愣是被咬了个洞,楼天籁就着那个洞,用力一扯,哧啦,丞相大人的衣摆被撕了下来。
“……”丞相大人忽然感觉脖子有点疼。
给郦师白简易包扎了一下,楼天籁伸了个懒腰,面对着郦师白盘腿坐了下来。
郦师白浅笑道:“辛苦天籁啦。”
小手托着脑袋,坐着休息了半晌,楼天籁蓦地想起了一茬,狐疑的盯着郦师白,问道:“丞相伯伯不是说,江锦哥哥他们没有暗中跟随保护么?那为何江锦哥哥他们在关键时刻出现了?”
提及此,郦师白也颇为疑惑,凝眉想了片刻,猜测着说道:“大批刺客混入盛京附近,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想必江锦他们,是听到了风声,所以恰好赶来。”
“噢。”楼天籁点点头,眨巴着眼睛道:“还好江锦哥哥他们来得及时,不然我和丞相伯伯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