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关怀体恤,姑娘还好,只是底子差,需要静养些时日”唐小婉顿了顿,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事要请示老太太”
“你说”
“老太太您也知道,姑娘这身子,是日日要吃药的,所以奴婢们是想,干脆在醉梨园里开个小厨房,一来煎药方便,二来,姑娘自小生长在边城,口味与盛京这边多少有些差异的,奴婢们也好给姑娘做些吃惯了的吃食”
楼老太太目光闪了闪,有片刻的迟疑
唐小婉忙道:“老太太放心,奴婢们都是侍候惯了姑娘的,不会有半点差池的”
开个小厨房而已,也算不得什么过分的要求,楼老太太想了想,只能点头同意
回醉梨园的路上,经过一座假山,听得几个婆子在假山后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议论纷纷
“哎哟,五老爷又开始虐四爷了啊?”
“你们方才看见了没有?追着四爷满府喊打呢……十年前就是这样,没想到四爷如今都这么大的人了,堂堂朝廷二品大官,还会被五老爷打……”
“谁叫四爷不知检点,成日里就知道往那些烟花之地跑……”
“说起来,四爷的癖好还真是特殊,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身子清白的丫鬟削尖了脑袋想往四爷床上爬,可你见咱四爷碰了哪个?啧啧……偏喜欢那些窑姐儿”
“听我们家那位说,四爷今儿个又为了一个窑姐儿,在花月街上跟人动起了拳脚,结果把人手脚都打残了”
“狗改不了吃屎……”
“你们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嘛?据说是什么候府的,好像是皇亲国戚,反正来头不小……”
“哎呀呀,这下麻烦不是大了吗,咱们孟府会不会受牵连?”
这些婆子,真是愚蠢、八卦、胆小、又无聊唐小婉撇撇嘴,径直走了
醉梨园
楼易之经过一番热身运动,浑身畅快,接过苏饮雪递过来的茶,细细品了一口,心满意足的眯上眼
“爹,您下手还是这么狠啊……”楼天远坐在角落里,疼得咝咝抽气
楼易之:“无毒不丈夫”
“……”楼天远深深的黑线了:“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楼天籁搬出一个药盒,拿了一个白玉瓶子,对楼天远招招手,“哥哥,过来,我给你擦点药,很快就不疼了”
楼天远正要起身,想到身上的伤遍布各处,难道要在天籁和苏饮雪面前tuō_guāng衣服?于是连忙摆摆手,道:“妹妹若是有好药,给我便是……让薛涛给我擦就行”
“啰嗦什么啊,擦个药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嘛?”楼天籁慢慢朝那边走过去,“瞧你疼得满头大汗,何必耽误工夫”
楼天远往后缩了缩,“妹妹,我伤在……身上啊”
“废话,谁不知你伤在身上啦”楼天籁将他拽起来,推倒在榻上,吩咐道:“脱衣服”
楼天远慌乱的道:“妹妹,这可不行啊,男女授受不亲”
“迂腐”楼天籁鄙夷的瞅着他,将他从上由下扫视一遍:“你就算穿着衣服,我也能想象得出你身上是什么样子的,至于这般遮遮掩掩的嘛”
如此彪悍,楼天远被震惊了,将目光转向楼易之,惊悚喊道:“爹,你管管啊你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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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易之无比淡定,眼皮都不眨一下,懒得理会
想当年,他被楼天籁扑倒在床,强制性的扒光了衣服缝伤口时,也曾像个受惊的小白兔而今,看着楼天远比他当时惊慌,像小白兔,楼易之顿时觉得,心里宽畅欣慰不少
看着有人比自己当初窘的样子,再没什么比这个爽啦,楼易之心里终于平衡了
“哥哥,你一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行嘛”楼天籁撇撇嘴,挽起衣袖,动作利落干净,两三下就剥了楼天远的上衣,深深浅浅的伤痕映入眼帘,有的甚至渗出了血
“美人爹,你下手挺狠啊”楼天籁一面动作娴熟的上药,一面扭头朝楼易之那边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忙问道:“对了,美人爹,我以前闯的祸,可比哥哥这个严重多了,美人爹为何从来没有打过我呀?”
楼易之理所当然,言简意赅的道:“女孩子是要宠的,男孩子就是要揍的”
楼天远抱着枕头,悲愤嚷嚷:“偏心,爹你偏心得也太厉害了”
“我乐意,谁叫你是我儿子”楼易之挑眉:“老子想揍你就揍你,怎么着?”
楼天远:“……”
楼天籁抿着嘴,偷偷乐
药膏涂在伤口上,凉凉的,灼热的疼痛感很快便消失,她的指尖划在皮肤上,酥麻酥麻的,楼天远心跳得有点不自然,浑身的肌肉都不自禁的紧绷了起来
楼天籁有所察觉,轻声问,“很疼吗哥哥?”
“呃……”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楼天远哼哼唧唧道:“都出血了,当然疼”
楼易之:“这点小伤也好意思喊疼,没出息”
楼天远:“……”
“天籁,西伯侯三少爷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老爹我就不管啦”打从见到皇帝微生博晟,楼易之心里就没有顺畅过,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那种憋闷之感,仍然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
整整十年不见,他怎么还是那副德行,讨人嫌
“啊?”楼天远闻言一愣,“爹,你知道这事儿是天籁她?”
楼易之当然知道,能够把人家手脚骨头都敲得细碎,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这种手段,一般人是绝对干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