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也笑道:“可不是,平日里听他说话倒也舒服得很。琏二哥,先上楼。”
贾琏跟着冯紫英进了雅间。小二跟进去伺候着,冯紫英也不点菜只说道:“今儿琏二爷头一次来,也不必点菜了,就把你们拿手的上上来,另外再拿壶女儿红。要上好的。就行了。”
小二忙答应了一声便下楼到厨房说了一声。厨房也知若是冯紫英吃得痛快了,那自己的赏钱是少不了的。
不一会的功夫,这满桌的菜也就摆了上来。小二刚准备为他们三个斟酒时,贾珍接过酒壶,挥手打发小二下去。
替贾琏和冯紫英斟满酒后,贾珍端起酒杯说道:“今儿咱们只谈风月,不说别的。为兄我先干为敬了。”说罢,贾珍一饮而尽。
贾琏和冯紫英也笑着干了手中的酒,酒过三巡这才慢了下来。
这话语间不由的说起那风尘女子来。贾琏家中虽有凤姐管着,可是这在外面的事,凤姐多半也无法知道。贾琏的胆子自然就要大些。
说起这些事来,倒也如数家珍。可巧贾珍说道:“琏兄弟,你可知道那薛大傻子为了争烟红竟和安乐侯府的二公子刘明昌打了起来。听说刘二公子受了些伤。”
贾琏听了这话虽上着心,可脸上也不动声色地说道:“那薛蟠也应有些眼色,怎么就能打起来了?”
贾珍吃吃笑道:“合该那天有事,薛蟠和忠王府的长史多喝了几杯,便要去找烟红。谁知刘二公子也去找烟红,这两帮人为了争这烟红互不相让,这可不就打了起来。”
贾琏自是知道这薛蟠的脾性,而那刘二公子更不是省油的灯,若没有吃亏倒还罢了,若是吃了亏,定是要报复回来的。
贾琏只当做玩笑话问道:“那烟红姑娘最后陪了谁?”贾珍悄悄笑道:“那刘二公子最终抱得美人归,薛蟠如今怕是在家养着伤,不肯出来呢。”
贾琏更是笑道:“这薛傻子可算是吃了些亏,倒也不防事。”
贾珍摇摇头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恐怕未必,那薛傻子是和忠王府的人一起去的,如此一来肯定是失了面子的。这若是不找回场子,只怕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冯紫英笑道:“只管说他做什么,咱们说些别的才是。”贾琏和贾珍笑笑也就随着冯紫英将这话摞了过去。
喝了一阵后,贾琏自觉喝得有些多了,便说该回去了。贾珍和冯紫英也不强留,只命小厮好生扶着。等贾琏走后,冯紫英和贾珍也没有了醉意,叫来小二结了账后,便出了品一斋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贾琏回到家后,凤姐见贾琏喝得是醉熏熏的,气得将小厮狠狠地骂了一顿后才问是和谁在一起喝的,小厮不敢隐瞒,说出冯紫英和贾珍,凤姐听后也没了脾气。挥手让小厮先下去。
等贾琏酒醒后,凤姐没好气地说道:“这整日价都喝酒,没有那个酒量,也别逞能呀。”
贾琏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是替二太太出去打听薛兄弟的事,不想竟多喝了几杯。还让二奶奶受累了。”
凤姐啐了一口红着脸说道:“竟说这没脸没皮的事来。让你去打听,你倒是打听出来了没?”
贾琏叹了口气,将贾珍所说的给凤姐大概说了一下,凤姐说道:“既是这样,那也算是他吃了亏,也谈不上得罪了人?”
贾琏望着凤姐说道:“可是他是和忠王府的人一起去的,这般落了面子,就怕他再去逞强。”
凤姐笑道:“那就尽管让他逞强就是了,横竖也有忠王府的人在里面,忠王总要保着自己人才是。”
贾琏一听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便问道:“那你说这事咱们给太太说不说?”凤姐想了想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依我说,这事也不必给太太说,太太若有结亲之意,只怕是你我都拦不住的,说了这反而会得罪人,到不如不说。”
贾琏沉思片刻才说道:“若结了亲,就怕以后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这再万一让他惹出什么大祸来,咱们府里不就跟着倒霉吗?”
“你以为说了就能打消太太的意思?”凤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着。贾琏也知凤姐说的有理,只得说道:“罢了,这事也就这样揭过,再是不提了。今儿也晚了,我也不去太太那儿说,等明儿再去回一声也就是了。”
等到了第二天,贾琏对王夫人只说薛蟠没有惹上什么麻烦。王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让贾琏先回去了。
想想昨天去看薛姨妈时,薛姨妈一如往常一般也像是没有什么事情,王夫人定了定心,暗暗盘算着等下次进宫时再给元妃说一下,看能不能将宝钗指给宝玉。
王夫人在这边紧锣密鼓的筹划着,贾母那边也思量着到底该如何。到对黛玉的心也淡了下来。
府里也慢慢看出点苗头来,对黛玉的事也都不太热心了。紫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今她的位置是最尴尬的,虽是贾府的家生子,可是到底服侍了黛玉,等黛玉出阁时,只怕自己还得回到贾府里,到那时,只能是配个小厮,日后至多是个管事嬷嬷而已,这不是紫鹃所想要的。
这几年伺候着黛玉,紫鹃早已不同以往了。也有了或多或少的心思。而王夫人有意无意间也总在她去拿丸药时,说了些让她有了希望的话。这心里早已是将宝玉装得满满的。根本容不得别的人了。
如今这情景,紫鹃有心想让黛玉多去贾母那里,好讨贾母欢心,可是黛玉总是不听她的,让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