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抱了过来放在又林身边,原哥儿很乖,趴在又林身边儿玩一种九宫算筹的游戏。o他虽然还不懂算数,可是那些木方块儿颜色鲜艳,他把木块儿拨过来拨过去的,很会自得其乐。乳娘怕少奶奶身子榷抱走,结果原哥儿不乐意了,不让乳娘抱。
“不要紧,就让他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吧。”
乳娘笑着说:“少爷这是好几天没跟少奶奶待一块儿了,想亲近娘。”
又林摸了摸原哥儿的头,原哥儿抬起头来,一双眼明澄澄的。又林柔声说:“没事儿,你玩儿吧。”
原哥儿又乖乖低下头去拨弄他的算筹。又林问乳娘原哥儿今天吃了什么,午觉睡了多少时候。乳娘素来知道四少奶奶细致,吃的什么,睡的时辰也都记得清楚,一点儿不敢马虎。
又林想起件事来:“他那些颜色鲜亮的衣裳,就都先收起来吧,捡着那素净点儿的穿——要是不够穿了,和胡妈妈说一声,现做几身儿也使得。”
乳娘忙应下来,连声称是。
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儿。可不是么,少奶奶的祖母刚过世,原哥儿再穿着大红大紫着实不合适。不但原哥儿不能穿,她再穿着只怕刺少奶奶的眼。乳娘一面琢磨着原哥儿这季新做的衣裳里有哪几身儿比较素净,一面琢磨着自己那两件鲜亮的衣裳也得收起来了。
天气闷热得厉害,到了掌灯时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又林问了一声,朱慕贤还没有回来。小厨房单独送了她的饭菜来,大厨房的饭菜也送来了。蒸的小点心直接放在笼里端上来,一揭笼盖,笼屉底下垫的是荷叶,一股清香直接逸出来。
“瞧这糕蒸的,比画上画的还好看呢。”
白芷把糕放在又林面前:“奶奶尝尝看,小厨房的人说怕奶奶吃得甜腻了所以糖和油都没多放。”
又林挟起一块糕放进碟子里,还没送入口中,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中传来了脚步声响,接着院门开了。
这会儿谁会来?听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人。
翠玉已经机伶的在外头回了话:“少奶奶少爷回来了。”
又林抬头往外看,门帘掀起,朱慕贤走了进来,他身后还有人在收伞,外头暗也看不清,又林只当是丰太医也跟着来了。结果那人放下伞来进了屋,一抬头一张脸丰神如玉,双目清朗有神,却是杨重光。
杨重光身后还有个人,穿着一件薄斗篷,进了屋才摘下风帽来。
这下又林可不会看错了,是玉林。
又林一情急,就想穿鞋下床,玉林忙说:“姐姐你坐着别动弹。”
她脱了斗篷进来,先就着灯光细细打量又林,秀气的眉头微皱起来:“怎么瘦成了这样子?太医是怎么说的?”
那边儿朱慕贤知道她们姐妹俩肯定有好些话要说很有眼色的带着杨重光避到一边去了,把东屋留给她们俩好好说话。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方便吗?”
“下着雨,我们也没走正门。”玉林不满她扯开话题:“请的哪位太医看的?”
“丰太医。”
玉林想了一想:“他?太过年轻了,还是请个老成些的来看看。
我倒知道一个不错,姓叶,不如现在让人去请了来再仔细瞧瞧。你打小什么时候晕过船,这回怎么能折腾成这样。”
又林看她满脸关切,心里一琢磨:“其实······也不是晕船的缘故,丰太医说,我可能又有喜了。”
她猜着朱慕贤可能没有告诉这两口子她有喜的事一来时日浅,还不是十拿九稳。再说玉林他们今天来得这样匆忙,可能也没有机会说。
玉林果然不知道,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真,真的?多少时间了?”
“要是的话,应该有两个月了吧。”
玉林转忧为喜:“哎呀那可是好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说?都当过娘的人了,怀没怀上你自己心里还没数?”
“确实是没想到······”跟妹妹说起这事来,又林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再加上这些日子事多,实在没顾上……也没往上头去想。”
提到这个话题,两人一时都沉默了。隔了一会儿,玉林才轻声说:“祖母她……是几时去的?”
玉林肯定已经知道这消息了,又林回于江奔丧是瞒不了人的。她再看玉林的穿着,一件淡青的宫装,下头系着白色水波裙,头上戴也是素银头面首饰,十分简素。
她这样有心,又林也十分欣慰。
“是上个月十九······祖母去的也很安详,没有多受多少罪。”
玉林点了下头:“嗯。”她慢慢地问:“祖母······提到我了吗?”
这个真的没又林实话实说:“没有,我到家的时候,祖母已经说不出话,第二天就过世了。”
她又简单说了几句丧事如何办的,玉林听得很是仔细。她伸手抹泪,又林把枕边的帕子递给她。
又林宽慰了她几句,看她情绪渐渐好些了,转开话题说:“我还带了些东西回来,有些是首饰,还有祖母曾经用过摆过的东西,都收在箱子,搁在西屋了,还没得空收拾出来,回来你看一看,要是喜欢哪件儿,你就带回去,权当个念想。”
“好,等下我就去拣。原哥儿呢?”
“我让人把他抱过来。”
小英出去,过了片刻苟抱来了。乳娘已经给原哥儿换了素淡的裤褂,不过颈项里戴着那个李老太太最后交给又林的赤金点翠的如意长命锁。乳娘本想给取下来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