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咬牙道,“若那人……”
南门濂眯了眯眼,“儿臣不愿与母后撕破脸面!”
“呵,呵呵……”沈皇后面上是不可置信的颓唐,却又似在意料之中,自嘲道,“当本宫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便知道她不一般,没想到她是如此吸引本宫的皇儿,居然敢忤逆本宫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说出这般伤情的话!本宫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母后,儿臣始终敬您。”这句话是发自真心。
“罢了罢了,你先去吧,容本宫思索一会,你去吧。”沈皇后摆了摆手,不想再多留南门濂,视线也垂了下来,不停留在他的身上。
知道母亲现在不想看见他,也知道母亲现在要独处一会,静静的理理头绪。南门濂清楚,一时半会的他说服不了母亲,那是深植在血液里的观念,不可能一次解释就能将之清楚,完全不衍生所谓趋利避害的想法。他能做的,唯逐渐证实了。
让母亲与裳儿对立,于双方都不是一件轻松的小事。
“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南门濂行了一礼,正欲离去,又听见沈皇后冷冷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秋儿要回来了。”
“是。”
“她现在要回来,谁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沈皇后冷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放弃为自己死去的夫君讨个说法。战死沙场如此光荣,却还死抓着不放,惦记着向尉迟家复仇,她这番回来,想来也不过是为了这个缘由。能让南门秋执念的,除了亡夫还有谁?”
南门濂凝神想了想,“母后的意思是,有人吹耳边风了?”
“不然怎么会特意寻了这个时间,趁局势快乱之前出来搅搅,难说不是有心人推波助澜。”沈皇后抚着自己长而亮丽的指甲,轻轻吹了一口气,“谢彦是谢翔的儿子,谢翔可是站在南门瑾那边的。而且他有个不安分的女儿,托了皇儿那不一般的娘子的福,声名败了不少,怎能不惦记在心,跟着做点什么呢?”
南门濂微微蹙了眉,“儿臣知道了。”
“尉迟大将军虽保持中立,可他的独子,听说极钦佩你,这次去疫病区也跟着一起去了?”
“是。”
“尉迟大将军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朝中权臣有不少忌惮他,得到他的支持,有利也有弊,因为皇上一直因为‘功高盖主’的隐患想除去他,只是这样看来,也有大部分是往这里偏了,皇儿,你知道本宫什么意思。”
“儿臣知道。”
南门秋与南门濂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如果是为了谢彦,可以想见南门秋不会顾及姐弟之情。事实是,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姐弟情分。
“本宫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且退下吧。”
“儿臣告退,母后好生休息吧。”
南门濂恭敬的道了一声,离开时换了燃尽的檀香,特意嘱咐殿外守着的人多炖一盅燕窝给沈皇后补补身子,才离开了鸣鸾宫。
南门濂也离开后,沈皇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隐隐有些发疼,她不经意扫到了地上破碎的茶壶碎片,拧紧了眉头,不可察觉的呼出口气。
她宝贵的儿子第一次让她感到头疼。
蓦地想到了什么,更深的怒气涌了上来,沈皇后高声唤道,“来人,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