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烈不喜,低低骂了声,“真是厚脸皮!”
风无裳转了转茶杯,建议道,“还是添个杯吧,来者是客。”
尉迟烈本想置若罔闻,可是随逸说出的话,也知他是为了他好,便依言吩咐下去了。没过多久,南门瑾被带入包间里,虽他是皇子,但两人都没有起身相迎,甚至还在谈笑风生,将他晾在了一旁。
南门瑾面上的笑意未散,山不就人他就山,如此简单,“尉迟兄,风兄。”
“五皇子。”尉迟烈称呼道。
“五皇子原来已到了?”风无裳惊讶道,“怎么来人也不通报一声,我们竟没有察觉到!大哥,你看,我们两人聊得太起劲了,都忘了周围,将五皇子给怠慢了!”
“是啊,还请五皇子见谅,我们兄弟二人相谈甚欢,没注意之外的情景了。”
话里句间都在点明南门瑾是一个局外人,硬插进来一脚,扰了他们的交谈。其他人应该知难而退,可南门瑾却像是没听懂般,径直走了过来,反而笑道,“既然如此,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呢!小二,拿壶酒来!”说完又转向尉迟烈和风无裳道,“这种场合更应该喝酒助兴,不然实在可惜了!”
能将他人的不欢迎置之不顾,厚脸皮到反客为主的地步,南门瑾着实是个中翘楚了。
尉迟烈也好酒,只是风无裳先前提出不愿饮酒才没有上上来,现在南门瑾点了,他一方面心痒难耐,一方面又顾及风无裳的喜好,终究后者战胜了前者,提出反对的意见道,“要这做什么!”
“恩?”南门瑾自然的坐在了风无裳的身边,疑惑的发出个音节。
“大哥是想说一般的酒上不了台面,要点当然就要点好的。”风无裳抬高了声调道,“小二,来一壶竹叶酿!”
竹叶酿饮下去时清润甘甜,没有其他酒的苦涩,还有一股淡淡的竹香,但后劲极强,一般的人饮不过三小杯便会醉倒,所以酒楼里售出时,也是以小锥瓶计算。
尉迟烈本在反感南门瑾的不请自来,此刻注意力都被风无裳的这句话吸引走,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虽不清楚随逸的酒量,可这么烈的酒应该也承受不住的吧……
待酒呈了进来,风无裳轻挽起衣袖便在斟酒。尉迟烈不禁担忧的蹙了蹙眉,如果随逸在他面前醉倒还好,可这还有个不明来意的五皇子……
南门瑾注视着那双玉脂凝滑的手,有些出神。
“大哥,你怎么闪闪躲躲的,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风无裳端了一杯给他,将另一杯给了南门瑾,宛然道,“干杯。”
南门瑾打断道,“为何事而庆?”
风无裳莞尔一笑,一杯饮尽,空了酒杯。“为这个依然美好的日子。”
她笑意浅淡,水雾笼纱的眸子如同烟花三月稀薄的晨光,背后是繁华嬉闹的京华城,却全隐成暗灰只凸显出她一人的美好。
两种背景结合,相互交替,分不清哪个是过去,哪个是现在,但都是一样。那个人明明就坐在他的面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好像离他有千里远一般,越行越远。
南门瑾心中生出惶恐,不自觉伸手想要抓住她,风无裳没有闪躲,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手臂,却又换成了粗厚的手掌。
尉迟烈握住了他的手道,“五皇子的酒还没喝,怎么就醉了吗?”
“真是好酒啊,闻到这酒香,都令人沉醉其中,心神恍惚了。”南门瑾叹道,晃了晃酒杯,杯里淡青色的透明液体像是竹叶上滑动的雨珠,他宛如自言自语,“或许真是有些醉了吧。”
尉迟烈饮完了他杯中的酒,熟稔的来倒第二杯,因了酒,他没有开始的拘束,随意说了一句,“说不定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呢?”
南门瑾清空了酒杯,定睛看着她许久,又道,“你真的很像我的那位故人。”
他在外见到她两次,两次都说起了这个话题。风无裳已经知晓他们二人从前的关系,可是具体的细节却不清楚,便佯装着好奇道,“又听五皇子说起了这位故人,我与他真有如此相像?倒不知是个怎样的故人,引得五皇子牵肠挂肚的了。”
“我与她从孩童时相识,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交情甚深。可是因为一些个人难以控制的事,逐渐少了联络,感情却不减。前些日子传来消息,险些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上,幸而得知只是虚惊一场,可是……再见面已经物是人非,朱颜未改恩将散了。”
风无裳了然道,“听五皇子这么一说,原来是个女子?”
南门瑾垂眼看向桌面,没有回答。
尉迟烈更为不解,“我在京华城也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过,五皇子身边有这样一位女子?”
南门瑾反问道,“如若不是运气撞上了你们二人两回,我又怎能认识在座的这位风兄弟?”
风无裳对另一个字眼产生了兴趣,“故人故人,究竟何为故人?是已经逝去,还是见面人不识?还是说……两者都是?”
南门瑾一顿,曾经逝去和如今的见面人不识,已经发生并结合到了一起。那个人改变了,改变得让他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并且好像并不愿同他说话,当他这个人没有存在一般,倒和他最憎恨的人关系密切。
这一切朝着他越来越不能预知和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究竟发生过什么?
南门瑾歉意道,“抱歉说风兄像名女子,我本也不想再说,但风兄问起,一时感触,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