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看着笑得有些疯狂的君邪,应绝突而觉得目光有些涩,正想说上些什么,架在脖子上的轩辕剑猛地被抽开,接着一道金光掠过双眸,直直地插向他的心脏处。
噗嗤,是利刃刺入肌肤的声音。
“主……主上。”感受着刺骨的痛楚,应绝微张着嘴,看着刺穿着身体的神剑,声音透着不可置信的颤抖,没有血,因为他还只是一个无血无肉的幻体,所以这一剑下去,没有血流出来,但痛楚却比以前有着人身还要痛上百倍千倍,痛的不是伤处,而是心,真的很痛。
“主……主上,为,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他!
应绝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整张脸因为痛楚极度扭曲着,透着难以置信,他欺瞒了她,甚至站在背后,随时准备着捅她一刀,为什么不一剑了结了他,这是他该受的,主上这一剑应该直接刺中的心脏,这样,或许他的心才能好受些。
这几年来的相处,谁人知他在无人处受着怎样的心理折磨,尤其是看着她每一次使用神剑后,身上的魔性总要深几分,他的心就更痛了,多少次,他多想说出实情。
可他难啊,轩辕黄帝曾是他誓死效忠的主子,他的命令,他从来不曾违抗过,何况是这一道以他性命发下的旨意,他更加违抗不得,‘为人臣者,当以忠字为首,忠义难全,必舍义而就忠’,这是他大哥应龙自他成为轩辕黄帝侍剑之日对他教诲,万年来,他都以奉此教诲为一生的真理。
再者,即便他说出了真相,又当如何,除非主上丢弃神剑,否则随着她的修为与日俱增,神剑的魔性必将侵入她的灵魂越深,直到最后,主上将与神剑的元魔合二为一,或者该说是,主上的元神将彻底被魔尊催毁同化,魔尊会借由主上的躯体重生。
然主上的性格,他多少了解,在她那内心充满仇恨的时刻,他更加清楚地明白,她对于力量的追求是有多么的疯狂,要她丢弃神剑,那就等同于丢弃绝对的力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而且,神剑已经认她为主,并不是说丢弃就可以丢弃的……
种种原因,以致于他始终都将这个事实隐瞒,可是这一刻,看着主上刺向他的一剑,看着她可怖的神情,他突然间明白了,以往种种阻止他说明真相的理由,早就只是他在自欺欺人而已,真正的原因,竟是他怕了。
真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她的反应,每一次只要想到说出实情后,将要承受的是她厌恶甚至是仇恨的目光中,他就受不了,他宁可这样瞒着,瞒得了一天是一天,这样,他可以继续以他们独有的方式相处着,他可以一步步助她走上强者之路,他可以陪伴着她经历风风雨雨,他可以感受她的喜,她的悲,她的爱,她的恨,一旦将一切摊开,这样的日子将会永远结束。
然,这一天,还是来了。
在他说出真相的时候,他就准备着死了,可主上这一剑刺下去,却是避开心脏,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以他现在的幻体,即便这是一把神剑,也不会伤他性命,只会留给他不可磨灭的痕迹,让他永远都记得这一次的欺瞒与背叛,
主上为何饶他的性命?
此刻,他却没有半分欢喜,真相揭开的这一刻,他只求能在她的手中终结生命,因为他知道,这一剑没有刺中,并不是主上顾及以往的感情饶他一命,若那样,或许他会开心地欢呼起来,不是因能留下这条命,而是主上对他有感情,有着不忍,这便足以让他有勇气迎接一切困苦艰难,可他清楚的知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杀你,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不杀你,是看在你最后的时刻拼了命地助我抵抗魔性的入侵,而不是在背后补上一刀,你该庆幸你当时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否则……”
君邪轻吐着冰冷的话语,手中执着神剑的剑柄,而剑刃还刺在应绝的身体之内,身子站得直挺挺的,眼底的疯狂已经化为彻底的冰冷,不是冷彻心扉的冰冷,而是毫无感情的冰冷,漠视一切的冰冷,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的冰冷,或许该叫做冷漠,这种冷漠到极致的冰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眼中,此刻的她,眼中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如同前世一般,任世界多精彩,她的世界都是一片冰冷的灰色,毫无色彩。
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与背叛,尤其是被她放在心里的人的欺骗与背叛,那将会是毁天灭地的灾难,不管是对背叛她的人,还是她自己本身。
若是在五年前,她的反应不会这么激烈,她会直接一剑让他魂飞魄散,可是,经过这五年的相处,即便两人之间的交谈少之又少,除了跟修真有关之事,基本上不谈其他事,然这种借居躯体的荒谬事,又让他们之间有着他人无法介入的亲密联系,再者,应绝之于君邪,同时亦是师。
可以说,除了她的娘亲,应绝这位亦师亦友的下属在她心中绝对占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今日方知,她竟被他整整欺骗了五年,而且还是养在体内的定时炸弹,将一个拥有着法力的修士养在体内,那得是对他多大的信任啊,即便最开始,她是没得选择,为了得到法诀,修练上乖功法,不得已而为之,可最近这这一年,她的修练基本已不需要应绝,却从未想过将他赶离,因为她对他已有绝对的信任。
可笑啊!今日应绝终于从沉睡中醒来,而且已经修练成幻体,也就表示他已经突破了金丹期,进入了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