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饵之下必有死鱼,虽然顾青婉知道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可是她把五百两银子交给季嬷嬷的长子之后,便知道季嬷嬷那两个儿子迟早是要闹一场的皇上本公主要逃啦。
季嬷嬷有二子二女,两个姑娘得了恩典,前几年便都嫁到外头去了,也算是脱了奴籍。季嬷嬷是贺氏带到定远侯府的家生子,当年也是配的府中的家仆,如今进了瑞王府,只要顾青婉不松口,她子子孙孙自然都是奴籍。
而季嬷嬷最偏爱的,是小一些的两个孙子,一个三岁,一个才将将一岁,都是小儿媳生的。季嬷嬷是跟着贺氏读过书的,她先前奔走,也不过是想让儿子和孙子脱了奴籍,日后走其他的路子。
可惜她被小孙氏摆了一道,脱奴籍的事情小孙氏一直拖着,可小孙氏还想暗中牵制着季嬷嬷,直到顾青婉出阁前夕还没松口。没想到顾青婉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把小孙氏一家都要去做了陪房。便是小孙氏再有本事,也不能把手伸进王府里。
可恨之人未必没有可怜之处,季嬷嬷虽然是一片苦心为子孙后代着想,但不是她背主弃义的理由。
死人不能说话,但是活着的人可以,季嬷嬷既然敢开出两千两银子的封口费,未必没有留下后手。两个儿子中她最偏爱的就是小儿子,对大儿媳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对小儿媳却十分好。
若是季嬷嬷留后手。必然是交代给了小儿子一家。
虽然季嬷嬷是死于非命,但也是她背主在前,又起了贪念才会被灭口。即使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两千两银票都落到了顾青婉手里,可单单是安抚的费用,也不必给五百两银子那么多。顾青婉把那五百两银子全部给了季嬷嬷大儿子一家,她小儿子一家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青婉让桂叶的娘盯着季嬷嬷一家,却没想到他们生生忍了一个月,才闹出点动静来。
季嬷嬷的大儿媳妇姓钱,倒是合了她的性子,颇有些见钱眼开的感觉。先前季嬷嬷什么都紧着小儿子一家。她早就眼红不过了,如今吃到嘴里的银钱要她吐出一半来,还不如杀了她。
小儿媳妇彭氏倒是秀秀气气的样子,顾青婉在定远侯府的时候见过她一次,也不算是个蠢笨的人,还十分会说话处事,若不然季嬷嬷也不会偏心她了。
季嬷嬷夫家姓佟。兄弟二人虽然分了家,却还是住在一起。佟家前几天便小打小闹了几次,这次却是闹大了,钱氏和彭氏在院子里大打出手,惊动了不少人,顾青婉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季嬷嬷的七七都还没过,你们倒先闹起来了。”顾青婉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语气也不怎么好。“钱氏,你说吧,你嚷着要见我,到底所为何事?”
钱氏虽然是头一次见顾青婉,可是在定远侯府时便听说过,顾三姑娘最是不好惹。她先前嚷着要见王妃也不过是吓吓彭氏而已,却没想到王妃真的传她问话,见顾青婉神色不怎么好。钱氏早已经吓的脸色苍白。
“这蠢货!”彭氏心中想着,便斜着眼睛看了钱氏一眼。她之前只敢小打小闹,就是怕王妃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五百两银子一文钱都留不下来了。
钱氏平日里便被彭氏讽刺惯了的,先前有季嬷嬷护着,钱氏只能对彭氏小意奉承着。现在再被彭氏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哪还忍得住,便伏下身子磕了三个头,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回王妃的话,奴婢也知道婆婆的七七还没过,也不想在这个当口闹事,只是彭氏欺人太甚,这才想让王妃替奴婢一家主持公道。”
彭氏气的脸都红了,但她也清楚顾青婉没让她说话,一时之间倒是不敢开口。
“王妃先前打发了人给奴婢家送了五百两银子,做我婆婆的安葬费用,可是婆婆还未下葬,二弟便被彭氏撺掇着过来,要把那五百两银子分一半过去。”钱氏说到这里倒是真有些后悔,当时虽然只说做安葬的费用,但是若是王妃真的让她分一半给老二家里,她这次便得不偿失了。
“当时来送银子的嬷嬷便说过,这五百两银子是作为安葬的费用,其他的便当补贴给我们了。有那位嬷嬷的话,彭氏要来分银钱,奴婢一家自然是不肯的。”说罢钱氏扫了彭氏一眼,又道,“彭氏来闹过几次了,这一次更是直接进了奴婢的屋子里明抢,这根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五百两银子全部留给钱氏一家,这是顾青婉吩咐那嬷嬷说的话,钱氏自然是喜不自胜,也因为这句话,她才始终不肯松口。可这句话由钱氏说出来,彭氏又怎么会信,到底是要闹一场的。
彭氏满怀期待的看了顾青婉一眼,顾青婉正皱着眉头,半晌之后居然点了点头道:“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佟大是长子,季嬷嬷的丧事自然是由她操办,我那五百两银子是给季嬷嬷做身后事的,多的你们留下来也无可厚非。”
钱氏顿时精神了,连连给顾青婉磕头谢恩。
彭氏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一场丧事能花用多少银子,老大一家昧下来的够他们嚼用十几年了。是了,王妃是大家姑娘出身,哪能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可是王妃,办一场丧事,只做了头七,花用几十两银子便顶天了。”不顾钱氏杀人一般的眼神,彭氏磕了个头又道,“王妃慈悲,可千万不要被小人蒙蔽了,这场丧事下来,他们可要昧下四百多两呢。”
顾青婉扫了彭氏一眼,便放缓声音道:“这我却不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