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钿和金钗自小便跟在顾老夫人身边伺候,定远侯府里的事情,她们比顾青婉还要知晓的多校园全能高手。当年三姑娘心系谢家公子,还想与他私定终身的事情,她们这些在顾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都是知情的。
正是因为知情,所以即使顾青嫣话里话外十分含蓄,可宝钿和金钗二人俱是心知肚明。她们跟着顾青婉出了拙政堂,见顾青婉一路都冷着脸,二人在后头互相使眼色,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怎么了?”顾青婉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宝钿和金钗,见她们又支支吾吾的,神色十分为难,便笑道,“你们以为我听了顾青嫣的话,恼羞成怒了?”
宝钿和金钗不敢答话,可也算是默认了。她们跟了顾青婉这么久,明白顾青婉虽然对她们这些丫鬟随和,却十分厌烦他人在自己跟前说谎。
顾青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这才意味不明道:“算了,你们心中自有答案,便是我解释你们潜意识里也是不相信的。我出阁之前王爷便已经辟府另住,与娘娘之间更多的是君臣之宜,五姑娘可未尝有我这般幸运,等她碰的头破血流,便知道里头的厉害了。”
说完也不待宝钿和金钗反应,便提高声音道:“回府之前,我要先去瞧瞧存珂。”
宝钿便笑了起来:“正想着告诉王妃呢,方才王妃在陪着大夫人说话时,二爷打发了身边的丫鬟过来,说是请王妃续完话之后,移步去一趟远香阁。”
顾家的姑娘们出阁之后,先前住的院子俱都空置下来,且时时打发人拾缀着,等她们归宁时还可以去坐坐。
“没得这般讲究,左右是要出府的,轿子抬着径直去外院便是。”顾青婉抬脚往顾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又吩咐跟在后头的婆子去寻了轿子过来。
顾存珂住在外院里,若顾青婉尚在闺中,却是不能轻易去外院里看望顾存珂的。可如今她已为人妇,大周朝的礼制对已婚的夫人可比闺中的姑娘宽泛好多,况且顾存珂还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她亲自去顾存珂的院子,他人也挑不出理来。
顾老夫人本来执意要留顾青婉说话,只是听她说要去看顾存珂,便立即松了口,还打发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婆子领路。只要定远侯府里还有顾青婉牵挂的人,便是身居高位,也同样可以为定远侯府所用。
因为是抄近路去外院,倒是途经了几个比较荒僻的院子。至熙园时,隔着一堵墙,便听到有座院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在前头领路的那个婆子显然冷不防被吓了个够呛,提高声音喝了一声:“是谁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还不快出来?好在如今还是大白天的,若是夜里,指不定吓着人呢。”
院子里头的哭声便徒然止住了。
那婆子是顾老夫人身边的人,是个不怕惹事的,许是觉得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晦气,心中存着一口气,便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嚷嚷道:“你们进去瞧瞧,看看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若是知道是谁,看我不在老太太跟前说道说道。”
宝钿倒是看着这个院子若有所思,见那两个小丫鬟被人指挥着进去寻人,连忙低声对顾青婉道:“王妃,当年朱姨娘大病一场,大夫说有可能传人,大夫人便让朱姨娘迁到了这里来。想起来除了朱姨娘在这里住了两年,这些年来这个院子便一直空置着。”
宝钿一说,顾青婉心中便有些了然。她方才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许熟悉,想来应该是四姑娘顾青娆了。
顾青娆所嫁之人是乔尚书家的庶子,本来庶子就不得嫡母待见,而乔六又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顾青娆自小心气高,嫁给这样的人想必心中很是委屈和愤懑吧。今日在檀松院里,她一直木着脸,神色瞧着也十分憔悴,想来是过的不怎么好。
这些年来顾青婉从未听过顾青娆提起自己的生母,却知道她时时刻刻都不忘记讨好大夫人,又对顾青姝很是巴结,还因为顾青婉夺了顾青姝的喜爱而心生怨愤。这样汲汲经营,所求的不过是等及笄之后,大夫人能给她指一门好的亲事。
如今没落得一桩好,怕是想起自己的生母朱姨娘,归宁时便忍不住来朱姨娘曾经住的院子里来哭诉一番了。
虽然顾青娆一直以来跟顾三姑娘都不怎么对付,只是此时的顾青婉对这个不得不向命运屈服的小姑娘多了一分怜惜,也不欲那个婆子撞破此事,徒惹侯府上下的闲话,便轻声对宝钿吩咐了几句。
宝钿出声提醒顾青婉,便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自然是乐的传话,便留住那两个小丫鬟,又对那婆子道:“嬷嬷,我们王妃赶着去见二爷呢,谁在里头又干咱们什么事,快些去吧。”
那婆子有些不甘心的支吾了几声,最终还是妥协了。
顾存珂得知顾青婉要到外院的消息,早已经亲自在门前等着了,迎了顾青婉进屋子,他便支开了屋子里的两个丫鬟,急声问道:“姐姐可好?姐夫怎地不曾过来?”
顾青婉瞧着眉眼之间逐渐脱掉稚气的少年,便笑了起来:“我一切都好,王爷本来是要陪着我过来的,只不过被我驳了。”
顾存珂显然是不怎么相信顾青婉的话,眼神飘向顾青婉垂在一侧的手臂,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闷声道:“宫宴那日的事情,昨日我听老太太和大伯母说过了,姐姐受了伤为何不提。”
“只是皮肉伤罢了,养上一段时日便好了,若是严重的话,我今日又如何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