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高彦铸亲自挥旗,五十条“火龙船”排两列交错出动,每船一火炮。
高彦铸旗一挥,第一列向敌军连成一体的大船发出炮弹。再一挥,第二列跟着发出。
炮弹呼啸而至,南唐船只霎时四处炸响,火花四溅,火光映红江面。
“火龙船”依次不断吐出“火龙”,侵吞对方船只。
南唐战船铁锁相连,无法挪腾,只能无奈承受痛苦。数发炮弹炸在孙晟大楼船上,他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在岳州,他曾见识过火炮的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就在南唐船只浓烟四起,南唐士兵惨叫声不断中,蜀军停在江中的那些轻巧船舰向前直奔,转瞬便到跟前。
紧跟着,蜀军跃上南唐船上,双方混战起来。
蜀军的大楼船开始启动,袁彦超在旗舰上执剑而立,威风凛凛。
孙晟慌忙发出号令,两岸舰船出动,前去迎击。
这些小型舰船在蜀军的楼船面前显得那么弱小。未靠近,箭矢射来,唐军死伤众多。刚靠近,蜀船上的“拍杆”又无情落下,将其击沉。很快便剩下为数不多的几艘船掉头而逃。
袁彦超剑向前一指,蜀船继续前行,靠近火光一片,拼杀声一片的唐船。
孙晟是个聪明人,见此情形,知道如此下去,只会伤亡更多。无奈下达弃船撤退的命令,退回鄂州城。
回到鄂州,便见到从江洲来支援的朱元。此战虽败,但并未伤到元气,两人紧急商议后,立刻派重兵扼守阳逻堡、沙芜口及青石矶等军事要地,严防死守。
大蜀水军并未继续进攻,进入短暂休整。
陈觉到达江州,将皇上的信呈给李景达。信的内容无非是希望李景达将指挥权交给陈觉。
李景达没什么心眼,只以为是哥哥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担心,才作此安排。
李景遂恰恰相反,心眼太多。得知李璟已派冯延鲁率援军前来时,摇头叹气。不论自己怎么做,哥哥对自己的戒心都不会放松。
汤悦便是此时进来的。
“莫非信州也出现蜀军?”李景遂条件反射般问道。
汤悦跪地道:“微臣有负齐王所托,信州已于昨夜失守。”
“啊。”李景遂惊慌大叫。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汤悦跪地不起,道:“还请齐王治罪。”
李景遂是宽厚之人,摆手道:“蜀军出其不意,任谁也难阻挡,汤大人起来吧。”
汤悦仍不起,“若不治罪,恐难服众,还请齐王削去汤某官爵,贬为平民。”
李景遂想了下,道:“好吧。汤大人回家专心写文著书吧。”
走出王府,汤悦一身的轻松。这一路的快马狂奔中,他思虑万千,最终选择这条路。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解脱。
李景遂正要召集众官商议,龚慎仪突然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大叫道:“齐王,齐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
“爱卿,发生了什么事?”李景遂忙问。
“小儿龚仁在街上被恶人活活打死。”龚慎仪的哭声更大,“老臣也不想活了。”
外部不消停,这内部也跟着乱。李景遂大怒道:“大胆狂徒。爱卿可认得此人?”
“认得。”龚慎仪点头,“便是袁从范大人家的公子袁晖。”
原来是这老家伙的家里人,好,给你点教训。李景遂道:“龚爱卿立刻带人去范府将他提来,本王要亲自问问。”
龚慎仪擦干眼泪,带兵前往范府。
与官员们商议来商议去,也没商议出什么名堂。看来只能等冯延鲁来了后再说。李景遂摆手示意众官退下。
龚慎仪回来了,并没有带来袁晖。他淡淡地道:“袁晖拒捕,被士兵们所杀。”
杀人偿命,死有余辜。李景遂道:“此事就这样吧。大敌当前,还望爱卿莫要悲伤,协助本王御敌。”
他怎知袁府不止死了一个袁晖,龚慎仪大开杀戒,袁府内血流成河,无一生还,包括袁从范的老母亲。
只有个伙夫在外买菜幸免于难,慌忙逃出洪州城,追赶前往虔州的袁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