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凰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苏夜涵吃完晚饭后便睡下了,衣凰对四人交代了一些什么,在院子里采了许多草药收拾好,交给青芒吩咐她保存好,之后在前院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估摸差不多了,便随手拿了些东西带在身上,朝着后山走去。
月光虽然不够明亮,却已经够照路了。衣凰一路踏着月光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进了树林,她没有按照前一天的原路走,而是挑了最密的一片丛林,一进去就没了月光,她走得很是谨慎小心,脚步也慢了下来。等她到达昨天采药的地点时,那两人早已在那里等着。
二人一见衣凰,连忙迎上,说道:“姑娘,我们没有透露你的行踪,你赶紧把解药给我们吧,十二个时辰就快到了。”
衣凰看着他们巧然一笑,缓缓说道:“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们。”
“您问。”
“你们的军队就驻扎在这山里,没错吧,琅峫将军在哪?”
二人一愣,“你找将军做什么?”
“呵呵……”衣凰轻声笑了笑,“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我那么久,我若不见他们一面,只怕不合礼数。”
话音刚落,就从林子里传出一道爽朗的笑声,接着走出一名男子,身后跟着大队人马,手中的火把顿时照亮了四周。来人正是阿史那琅峫,他夜狼一般的眼眸紧紧盯着衣凰,像是在打量什么稀世之宝,衣凰嘴角含笑,镇定地看着他。
“你不怕我?”琅峫略有惊讶地问道。
衣凰答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不怕我杀了你?”
衣凰斜着眼睛看了看他,骤然就想起苏夜涵之前说的话,不禁脱口问道:“你会吗?”
“哈哈哈……”琅峫又是一笑,“我为什么不会?你可是天朝的人,天朝之人全都该杀。”
衣凰叹息道:“果然是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琅峫将军,看来对将军来说,要杀一个人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儿,是我估料错了。”
琅峫不由得眸光一紧,问道:“哦?那你估料的是怎样的?”
虽然他明知道这是衣凰故意下的套,他还是忍不住往下跳。这个女人眼中有寻常女子所没有的精光,那么引人入胜,他也不例外。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他也不怕她会耍什么花样。
衣凰说道:“我以为将军至少会先询问我一番,查查底什么的,若我不肯说,就严刑逼供,这样我就可以死不开口,还有机会多活些时日。”
琅峫听了这话,心情不由得大好,向衣凰走近了两步,“怎么?我看你可不像是怕死的人,否则也不会明知我军队在此,还敢孤身进来,如此不慌不忙。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说说吧,你是什么人?”
衣凰眨了眨眼睛,嘴角溢出一丝清凉的笑意,轻轻开口说道:“慕衣凰。”
闻言,饶是琅峫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一阵怔愕,紧盯着衣凰看了半晌,方才低声一叹,“天朝清尘郡主慕衣凰……今日得见真是我阿史那琅峫的荣幸。”
“将军过奖。”
“那这么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天朝的九王爷涣王?”
涣王?衣凰凝了凝眉,看来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苏夜涵,“确是天朝王爷。”
她并没有明说是哪个王爷。琅峫倒也没有在意,呵呵一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要死不开口,拖延时间吗?”
衣凰叹了口气,“可惜,衣凰现在才明白,以将军的性格,不管衣凰说不说都逃不了死路一条,既然如此,我又何苦要受那皮肉之苦?还不如爽爽快快来的好。”
琅峫眼神一正道:“很好!我就是喜欢聪明的女人,现在我倒是有些舍不得杀你了。倒不如你跟我回突厥,若是这一路你能服侍得我高兴,说不定我会让你做我的王妃。”
衣凰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衣凰不能这么做,就算我不顾及自己,也要想想我爹,若我真的背叛了天朝,我爹可就没命活了。”
“可是,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理由。”琅峫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所以,衣凰就只能以死谢罪了。”衣凰刚一说完,手中一道刺眼的光一闪,一柄匕首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周围众人全都大吃一惊,琅峫也是脸色一惊,他本以为衣凰只是吓唬他,不想她手下片刻不停,挥刀就要刺下。琅峫来不及思考太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捏住衣凰握着匕首的手腕,却没想到衣凰看着娇弱,手上的力道倒是不小,眼看就要阻止不及,琅峫目光一寒,伸出左手死死抓住了匕首的刀刃,顿时鲜血顺着匕首的柄滴落在衣凰的手上。
衣凰看着眼前这个目光深冷,高大伟岸的突厥男子,有片刻的恍神,瞬间便又恢复了理智,松开手里的匕首后退了两步。
“将军!”身后有人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却被他挥手拦住,继而抬眼看向衣凰,看到衣凰嘴角那一抹自信得有些妖冶的笑,目光中泛起深深的探究与疑惑。
就在此时,有凌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一大批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涌进来,为首那人对琅峫行礼道:“将军,农舍里没有人。”
琅峫浓眉一紧,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答道:“属下奉命带人前去埋伏在农舍附近,估计着这女人进了树林便倒农舍里搜人,可是屋里的人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