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地撅起屁股,喊道快爬,顺着盗洞爬,死命往前爬,结果不到两米,身子忽然一轻,往下垂直掉去,是个洞!自己來得及叫道:小心,他们却沒有听见,一个接一个坠落下去。刚还跟怪蛇缠斗,这会就捂着裤裆叫不出声了,想着快点着陆,却越降越沒个尽头,尿顺着尿道管自然释放了出來。
“啪”一声,身子丝毫不疼,仿佛掼在烂泥上,歇口气,互相问了,人沒少。葛地感觉脖子上隐隐有东西呀,手摸上去竟真是怪蛇缠着,正要叫,牛姑娘先他一步,“蛇蛇!”他们仨跟着喊,在身上乱掏,可是拽走一条,立马又缠上來一条。
龙丘日回忆起从怪城至南夷瞭月塔,中间也遇到过沼泽地一般的软土层,当时的状态就和现在一样,混沌中却清醒。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任由怪蛇在身上狂舞,问手子是不是。手子语气浮动,说应该是。
是就好,说明快要到上面了,这地宫是倒着的,我们想下去就是在往上去。龙丘日无意间碰到了还在大叫的牛姑娘,抓住他的手,然后又摸到劲秋的手,确定葛地抓住了牛姑娘的手后,他让大家保持镇定,不动应该会自己往下沉。果然,龙丘日猜对了,一静止后,身体就像被人拖着漂浮在虚拟的世界中,似乎回到了共工怒撞不周山时的晕眩,渐渐沉下去。
也许此处是怪蛇的地盘,他们身上缠着的怪蛇越來越多,有的盘到了他们的头上。可喜的是,经过一番折磨过后,身子忽然一重,掼在了地上,跌得浑身酸疼,龙丘日还把头磕破了。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打火,扁铲对着地面咣咣咣一阵乱摩乱擦,长明灯接到火星就着,却闪闪要过的样子,龙丘日反应极快,握着蜡烛就接过火,明火一亮,身上的怪蛇光打似的消失不见。
烛光照到这里是个洞穴,只有左边可以走,花岗岩墙壁,纹理整齐,颜色不一,让人赏心悦目。总算能喘口气,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刚才的是什么东西。劲秋说是土地神派來阻拦他们的妖蛇,龙丘日说不是,像是长得像蛇的蚯蚓,奇门挖了这么长的盗洞,沒有土堆出來,这个道理不能说不懂呀,肯定是蚯蚓!
葛地说:“你也看到啦!当时,我就说怎么盗洞挖了后外面沒土,猜到里面一定有东西。”
几人洋洋得意,走了段路,看见洞穴上的景象,都捂着肚子作呕。花岗岩墙壁在这段忽然变成了黑泥墙,上面竟然蠕动翻滚着密密麻麻的怪蛇,个头有大有小,一整条怪蛇像麻线一样可以穿好几个细洞眼,抬头看见上面都是。
想跑,怕蜡烛被风吹过,只能精心胆颤慢慢走,时不时它们还会从上面掉下來,在地面上卷曲身体又波动着游回去。根据他们的描述,这东西应该不是他们说的怪蛇蚯蚓,而是线虫属下的一个种类。
沿着洞壁,走了半里路后,前方有光出现,他们欢呼雀跃冲过去;劲秋拖着包袱跑,刮得噪声四起,他们也不管了,比赛似的看谁第一个见到阳光,等冲过去才发现是面光洁的白石反射进來的光,白石旁边躺着一具白骨,腐烂的衣物,包裹和一张树皮纸,拿起來看见上面画着一幅图,仔细看,是这座墓的构造图。翻开包裹,浮头(最上面的意思)是一块金砖,下面压着道奇门的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