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湿度加大,两边的岩石混泥路渐渐成了稀拉拉的沼泽地,河道变得越來越宽,走起來很不方便,而且不少地方已经有水漫上來,形成一个个小水坑,上面漂了一层黑色的不明物体,他们一直在抱怨着,王芳说自己一出生就沒受过这种罪,鞋子和黑泥混为一体,里面的垫脚布和脚板之间形成了一层空隙,水充满那里,一迈步便“啪嗒啪嗒”响校园全能高手。
李富商注意到墙上有些地方竟然长了一层白色的毛,像是有毛菌大量繁殖,当然,他们不懂,等再往前走一段见到到处皆是这种白色细毛,他们都作怕起來,觉得是一种不祥的征兆,前面好像还有很长的路,看着流动的河水,何武宽慰他们:“水是有灵性的,我看此处五行具备,沒有凶煞之气,端好烛走好路。”
话是这么说,李富商自个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墙上的白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着特别像豆腐长毛了,用扁铲铲一块,发现毛下面竟然游动着一条鱼脸小白虫,这些毛丝应该就是这些小东西的排泄物,鱼脸小虫细长,尾巴处还是透明的,长相甚是怪异,掉到地上立马就钻到泥里去了。
再一铲子铲大面积,发现所见之处全是这种小虫子,摆动着尾巴一见人就跑,不是往其他白毛区钻就是直接掉地上钻泥土里,李富商找到了真相,心里才放心,不然,这么多的白色细毛,心里真不畅快,墙上的古怪刚刚解释清楚,水中忽然來了动静,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中作祟的无非是那只大鲶鱼,何武一直惦记着这条大鲶鱼,自从他看到它第一眼就觉得鱼眼中有种祈求的目光。
盗墓靠的,一方面就是感觉,鲶鱼的胡子是青黄色的,白眼珠子左边上有一处泛红,何武口钝,有什么事不喜欢和别人说,直到刚才水中突然“哗啦”一下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才把鱼眼的怪事告诉他们,李富商嘲讽何武老谋深算,什么事都喜欢瞒着大家,何武解释说他怕自己“妖言惑众”,给大家徒增不必要的惊慌。
李富商跳着蹿到水边,脚下突然一痒,沒有太在意脚趾头互相挤压挠动祛祛痒,指着水中说:“什么东西它一大就会妖,讲起來有不少年喽,还是,我想想,二十三十,那时候我记得我才二十二…三这样,那年夏发洪水,我的乖乖,不知道你们有沒有见过,那水真大,一浪拍起來有一两丈高,正好又打雷下雨,田里庄家淹得也不像个样子,水一退,大家都抢着去田岗(田野的意思)放田里水,我和隔壁他老三,一阵,扛着锹,哪有蓑衣挡雨啊!直接卷裤脚光膀子就往外跑,外面水下去了都还到小腿肚这,乖,走到我家原來老田拐弯那里,有棵柳树,树下面站着一个大半人高的水雀,白色的,嘴里含着一条大概有这么长的混子(混子是一种鱼),看到我们來,它竟然不怕还红着眼看我们,老三把我往回拉,嘿,我当时不怕,我讲这东西还能把握吃了,嗨,这水雀还真就丢下鱼朝我们跑过來,我挥起铁锹就准备來打,结果那东西机灵得很,躲开后还反咬我一口。”
他说着就撸起袖子,在臂膀上方一处有一块颜色略深的疤痕:“巧的是,天上一道闪电下來,从柳树头穿过劈死水雀,我和老三屁事沒有,怪不怪,我看河里这鲶鱼也是寿命大,要变妖精了,它们有害人之心,老天自会收拾它们。”王芳担心水中那鲶鱼忽然冲上來:“你离水远点,别被它一口吞了。”
李富商在怀里掏掏,掏出一个黑釉小瓷罐,往水里倒出红色的粉末,说:“我独家酿制的赤焰粉,这一罐可值二十两银子,刚,才想到用这东西。”红色粉末下水后,水中这块立马沸腾往上冒热气,何武闷笑地自言自语:“喔,这么厉害。”王芳慌忙问他这是什么。
李富商说:“我这专门卖给大户人家的后厨,鸡鸭鹅鱼肉只要在水中倒些赤焰粉,保证片刻水开,而且味道既辣又香,带在身上就是防止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沒火烧菜,只要河里的鲶鱼敢來,我就能将它就地正法,煮熟了,我们來个酸菜鱼。”他笑着挺起肚子,摸着腹皮说:“鸡越老肉越涩,鱼越老肉越脆,沒有火烤,水煮鱼的味道一定不错。”
罗建树合不拢嘴,怎么说着说着就提到吃的了,包袱里还有不少饼:“他们两个不在倒省了……唉!”他算机灵了,话锋一转,才沒有被王芳骂,想到哥哥,王芳立马哭起來:“回去怎么和我爹交代啊!”李富商搂过王芳,说:“不哭不哭,你哥哥是为大家死的,我们的命都是他救的,我们要活着出去才是对他最好的证明。”罗建树跟着说:“对对,他俩不在,我们更要团结。”
“哎吆,怎么这么痒。”李富商扶着罗建树要來脱鞋:“脚丫里好痒啊!”何武一听直直点头说他也是,脚丫中间早就痒了,也扶着罗建树來脱鞋,李富商把泥鞋一脱脚丫一乍开,发现几条白红色的虫子,正埋在脚趾间叮咬吸食他的血,拽还拽不掉,急着用手打,一打,这虫子就把嘴从肉中缩出來,这是墙上的白虫子呀,李富商忽然叫道:“小心,这烂泥中也有,我早该想到的。”
回头看到何武在笑,李富商蔑视地说了句:“你不小心。”何武从包袱里也掏出一个小瓷罐,倒出來的是白粉,说:“这是道士炼丹用剩下的去虱粉,擦擦能除虫的。”嚯,好小子,原來何武早就预防了,自己往鞋中洒了这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