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只要是懂紫砂壶的人大多都会开壶呀,怎么鬼才葛洪留下这么一个简单的条件却让葛大师几十年间都未遇到有缘人呢。
刘宇浩看着徐老那欲求不满的神色,心里也开始渐渐好奇。
葛大师笑着站了起來,道:“各位稍安勿躁,我也不知道这位小友是否家父所说的有缘人,只好将壶拿出來一观,能不能开壶就全凭个人缘法了,”
等葛大师走到旁边的小屋里以后,屋内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无奈,三人虽然与葛大师关系甚笃,但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把壶存在,可那把壶究竟是怎样的器形,用料如何都一概不知。
刚才葛大师竟然又当面怀疑徐老开壶的能力,这就更勾起了大家心中的好奇。
“哼,我看老葛就是故弄玄虚,开壶嘛,哪年不做一次两次,”
话是那么说,可徐老却有些言不由衷起身跑到葛大师进去的小屋门口伸长脖子,希望能先睹为快。
葛大师很快就出來了,让徐老失望的是,葛大师沒有直接把壶拿出來,而是放在一个颜色已经脱落的锦盒中,毕恭毕敬地双手放到案几上。
“我已经有言在先,能不能开壶要看缘法,小伙子,你可以打开锦盒看自己有沒有那个能力了,”
葛大师此时脸上再无笑容,满脸虔诚严肃,仿佛是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似的。
刘宇浩愣了愣,直到连孔老爷子也等不及在一旁催促自己了才拿出手套戴上,不管有沒有那个能力开壶,仅凭紫砂鬼才四个字,他就须重视起來。
打开锦盒,除了葛大师以外,所有的人都惊呼了起來。
“这......”
“美则美矣,可怎么开壶呢,”
孔老爷子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可当他老人家看到那紫砂壶以后也禁不住满脸骇然,惊声道:“底槽清加本山绿泥,怎么会是这样,”
“别问我,我也和你们一样,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制这样一把壶,”
看着大家错愕望着自己的眼神,葛大师苦笑着摇了摇头。
底槽清和本山绿泥都产自黄龙山,同为紫泥中的上品。
但底槽清位于紫泥矿中最底层,原矿石呈深紫色,表面可见青绿色的“鸡眼”,烧成后比一般清水紫泥更见“水色”,看上去壶面如玉般的莹润,泡养后的壶其朱肝色更为沉雅。
而本山绿泥则是紫泥矿层中的夹脂,俗称“龙筋”,原矿石呈淡绿色,经过练泥烧成后呈偏青的米黄色,有梨皮冻的质感。
所以本山绿泥在古时候还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梨皮泥”。
这两种原矿现在基本已经很难见,即便有少数人手中还有存货,可三五个人加起來都未必够制成一把壶。
可怪就怪在,自从有紫砂壶开始,恐怕就沒有一个制壶大师用这两种材料加在一起制壶。
“鬼才葛洪呀,果真不枉鬼才之名,”
刘宇浩暗暗咂舌不已,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此时的刘宇浩甚至都在怀疑,眼前看到的那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不用怀疑了,这都是原汁原味的原矿,”
葛大师淡淡一笑,当场用茶水浇在从锦盒里取出的一小片矿石上,让刘宇浩他们能观察它的溶解速度和程度。
几分钟后,矿石化解成泥状,一直心存疑惑的徐老用手指拈了一点水解后的朱泥,点点头,道:“的确是细腻无比,如同纯度极高的巧克力一般,毫无杂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