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浩从小就是一个懂得尊老爱幼的人,他的本意是不想激怒贺老爷子的,但他又不能接受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诋毁自己的老师,情急之下,很少如此不冷静的刘宇浩居然也和周锡一样说话不过脑子了。
“贺老,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错了,请您不要激动,身体要紧,”
刘宇浩看着老人的模样,一股愧疚之意油然而生,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能把这么一位为国家和人民甘愿奉献自己生命的大英雄气成这样,难道真的是一己私念在作祟吗,刘宇浩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心中后悔不迭。
良久,贺老爷子揉了揉太阳穴两边,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題,”
一声慈祥的孩子把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很近......
刘宇浩能从老人的口气中听出那是他对自己发自心底的呼唤,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辛酸浮上刘宇浩心头。
“老爷子,我想知道您和老师之间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不是刘宇浩好奇心使然,一直以來,齐老爷子都对贺家人不齿,可刚才贺老爷子分明是很委屈的模样,与其让两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如此难过,还不如想办法帮帮他们,那么,知道事件的起因是一个关键。
“他从來沒有告诉过你为什么吗,”
贺老爷子寿眉一挑,很诧异的看着刘宇浩,老人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真是刘宇浩说的这样的话,那就是说齐冀虽然非常恨自己,但这么多年來,他一直是把恨埋在心底,沒有告诉任何人的,可这齐老头怎么就能忍得住。
“我听旭东说,你以前沒有学过赌石,”
贺老爷子说话语速极快,沒给刘宇浩任何思考的时间,老人这次问话时眼睛是一直盯着刘宇浩的,深邃的目光中隐隐跳跃着期盼的神情。
“是真的,贺老,”刘宇浩坚定的点了点头。
贺世颉眼睛一眯,成了一条缝,忽然提高了几分声调说道:“把我床头上的盒子拿过來,”
随着贺老爷子的声音落下,刚才那个目光仇视的盯着刘宇浩的人再次出现,不过这次他稍稍的迟疑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刘宇浩几秒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扭头走去,好象把刘宇浩留在这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不一会,那人抱着一个锦盒走过來,愤然的瞪了眼刘宇浩后低声道:“首长,您要的东西拿过來了,”
贺世颉用哆嗦的双手摩挲着锦盒,半晌后对刘宇浩说道:“孩子,把锦盒打开,”
刘宇浩皱了皱眉,直直的站在那里并沒有上前,虽然从锦盒的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刘宇浩有一种预感,这盒子里装的东西估计就是让齐老爷子和贺老反目成仇数十载的东西了,一旦打开,它将述说一段尘封了的历史。
“打开它吧,”
贺世颉笑着拍了拍盒子,虽然声音不大,但给人的感觉是不容质疑的,觉得刘宇浩似乎还在犹豫中,贺世颉再次慈爱的笑了笑。
在刘宇浩看來,贺世颉的笑是有魔力的,两次被贺老爷子的眼神鼓励后,刘宇浩身手敏捷,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打开了锦盒。
“毛料,,,怎么会......”
当刘宇浩看清了锦盒内的东西时,嘴角抽动了一下,惊呼出声,沒错,那锦盒里正是一块全赌翡翠毛料。
贺世颉拉着刘宇浩的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此情此景像极了一个慈祥的爷爷在和自己的爱孙共享天伦之乐般和谐。
......
“故事发生在南京,那时候,我和你的老师还有郑次伍三个都还是半大的孩子......”
贺世颉好象很享受这段回忆,说话的时候表情丰富,眉飞色舞,在这一刻里,他不再是那个曾经横刀立马,战场上气定神闲的大将军;也不再是那个壮吞山河,新祖国中指点江山的国家领导人了。
刘宇浩能看到的仅仅就是一个回忆孩提时代幸福时光的老人而已。
其实贺世颉和齐老爷子之间的恩怨很简单。
在南京城破的某一天里,那个曾经收养了贺世颉、齐冀和郑次伍他们三个人的当铺老板徐亚隆老人被残忍的敌人杀害了,临终前,徐亚隆老人怀里只剩下了一块还沒來得及解开的翡翠毛料和一本关于赌石方面的书,就是刘宇浩刚才看到的那块。
因为齐冀是三个孩子中年龄较大,性情也最沉稳的,徐亚隆老人亲手把那块翡翠毛料交到了齐冀的手中,吩咐齐冀,无论生活怎么艰辛,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弟弟,因为老人相信,敌人总有被赶跑的那天。
在后來的日子里,齐冀带着两个弟弟在一家珠宝作坊做散工,他也确实是按照徐亚隆老人的吩咐那样做的,不管多辛苦,三兄弟都相依为命,互为依靠。
就这样,三个孩子在分别到了十五、十六、十七岁的那年的一天,其中一个最小的名叫贺世颉的孩子在一个夜晚突然不见了,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徐亚隆老人临终前留下的那块來不及解开的翡翠毛料,弄丢了弟弟又弄丢了养父的遗物,齐冀为此事几乎伤心欲绝。
又过了一年,齐冀终于从另一个弟弟郑次伍的口中知道了贺世颉不是被自己弄丢的,其实是贺世颉自己带着那块毛料偷偷跑掉的,齐冀大发雷霆,认为两个弟弟一起瞒着他做了对不起徐亚隆老人的事,兄弟俩也因此有了隔阂,不久之后,郑次伍也带上了老人留下的那本关于赌石方面的书离开了京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