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现在的仿制技术。就算是那些老专家和经验丰富的学者都有打眼的时候。这个白底绿龙盘仿制的如此精致细腻。翟凌看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一般人看瓷器主要还是看器形、款识和胎釉。而很少去注意一些非常细小的微末细节。其实器形现在已经仿无可仿。和款识一样。很少能错的离谱了。
剩下的胎釉反而能做碳十四的鉴定。人们更是放心。却殊不知。越是依赖现代科技。打眼的机会就越大。
伍五为了这次碰瓷还是做过充分的准备的。那赝品道光官窑的白底绿龙盘圆口。弧腹。圈足。胎骨洁白细腻。釉面匀凈光润。
而且盘心会绿彩龙赶珠纹。盘外壁绘两条行龙腾越其间。龙纹矫健。刚劲有力。神态凶猛。线条流畅自然。让人叹为观止。
更独特的是。盘中暗刻海水纹。这种器形的官窑非常少见。如果一旦被人确认为真品。一定会当作大开门的物件收藏的。
翟凌摇了摇头。道:“这个盘有沒有做过碳十四鉴定。”
“做了也沒用的。”刘宇浩笑着摆了摆手。
翟凌就奇怪了。瞪着眼睛问道:“为什么做了也沒用呢。要知道碳十四是可以判断出物件准确的年份的。”
刘宇浩苦笑了一下。说道:“翟局一定很久沒去逛过潘家园了吧。”
翟凌知道刘宇浩话中有话。眉尖一挑。说道:“自从有一个姓熊的朋友去了外省任职以后我就基本上沒去过了。”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现在赝品仿制的时候。他们会把和自己要仿制年代想同的旧瓷片粉碎。然后掺进高岭土里。这样以來就算用碳十四也检测不出來了。”
翟凌:“......可恶的骗子。”
“咦。翟局。你刚才说姓熊的朋友是不是熊远甄熊大哥。”
刘宇浩忽然想起來了刚才翟凌提到的那句话中好像是跟一个姓熊的朋友很熟悉的样子。所以才问了问。
翟凌一愣。道:“你也认识熊远甄。”
刘宇浩笑了。指了指毛周说道:“不光是我认识。我毛大哥也认识呢。”
大家有共同的爱好本來就会拉近彼此的距离。再加上还有共同的朋友。这就更沒话说了。
就这一会的功夫。翟凌觉得自己和刘宇浩居然莫名其妙的走进了很多。
“刘兄弟呀。你今天打人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冲动过了头了......。”
既然话都说到了刚才那一步。翟凌也就沒什么好保留的了。一股脑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來。
刘宇浩只是坐在一边面带微笑静静的聆听。中间并不插言。
有些话他是可以认同翟凌的。但是在伍五打了曹若彤这一点上。刘宇浩绝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意见而退让。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保护。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沒有什么意义了。
刘宇浩这个人一向是奉行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做人原则的。伍五既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那也就别怪人家刘宇浩心狠了。
“翟局。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刘宇浩收起了桌上的碎瓷片。和翟凌握了次手。毕竟把人家晾在那里半天。后來又发现翟凌居然是熊远甄的好朋友。刘宇浩也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了。
翟凌苦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倒是沒什么。关键是兄弟你。伍五他们家一定会咬住你打人这一点不松口的。到时候分局肯定要立案审查。少不得需要你配合一下才行。”
刘宇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森。笑了笑道:“放心吧翟局。我不会让你手下为难的。”
翟凌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现在能帮刘宇浩做的就是尽量把今天的事掩下來。其他的就要看刘宇浩自己了。
不过翟凌掩不下來也无所谓。就凭刘洋身后的背景。市局也不敢拿刘宇浩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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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事件已经过了有三天了。
伍五愁眉苦脸的在路上走着。他感觉自己这次倒霉透顶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当年的一个穷小子现在居然有那么大的能量。不仅打了自己跟沒事人一样根本就沒被抓起來。反而还在公安局了告了自己一状。
接下來更倒霉的事也接踵而來。自己本來就被弄得焦头烂额了。还要每天接到一两次的传讯。草这事透着邪门呀。
昨天晚上的时候伍五是亲自去找过金财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见到自己客客气气的金财居然装出不认识自己。跟他打了五六次招呼才勉强换回來一句:同志。你有事吗。
扯你二大爷地淡吧。
以前大家见了面还称呼一下同志。你看现如今的社会还有这么叫的么。
呃......有那么一伙人是彼此称自己的朋友为同志的。别以为老子岁数大了就什么都不懂了。你他娘才是同性那个啥呢。
“伍主任好。”
迎面走过來一个女生。见到伍五后像是遇到了鬼一般躲躲闪闪的。后來实在躲不过去了才怯怯的喊了一声。
“嗯。好。”
伍五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心里却在大骂:“老子有那么恐怖吗。活见鬼。”
等那女生完全走过去以后。伍五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鼻梁骨被刘宇浩那小子一拳打折了。医生说要做个什么矫形手术。费用倒不是很贵。但伍五心里不甘心啊。
凭什么老子被人打了还要自己花钱做手术。
这天底下还有公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