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母被人抬回了梅园,佟父是与佟瑾一起回来的,他们在路上已经听过管家绘声绘色的汇报,一脚踏进家门,凌晨头戴纱帽已迎了上去:“爹,相公,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娘被寒妹妹气的晕过去了,大夫说……”。
凌晨已说不下去,痛哭失声。
凌寒已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对于凌晨的指责并不解释,只是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旁。
佟父走上前举起手狠狠一耳光,打在凌寒的脸上,凌晨发出一声惊叫,顿时凌寒白皙的肌肤上印下一个明显的五指手印。
佟瑾也是怒红了眼,他不相信他爱的女子会如此的狠毒,就算她不爱他,但那是他的娘啊,又怎么忍心这样伤害她呢?
“说,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娘是不是被你晕过去的?是她们骗人的对不对”?佟瑾双手用力的握着凌寒的肩膀,眼神热的望着她,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一定相信她。
“瑾,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她再为难我,我没想过要伤害她的”。凌寒双腿一软,眼泪掉了下来,她真的不想伤害她,她真的不想伤害她的。
佟瑾失望的松开手,趔趄着后退,眸中满是绝望。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佟家造了什么孽啊?瑾儿,我要你休掉她,马上休掉她”。佟父从没有如此激动过,他恨眼前的女子,是她伤害了他最爱的人,就算她是佟瑾最爱的人,他佟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佟瑾呆若木鸡的望着地上泪流满面的女子,心灰意冷。
纱帽内凌晨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狞笑,被赶出佟府的始终是她。
凌寒跪着爬到佟父身前,抱住他的腿求道:“爹,求您让我给娘医病吧,只要医好娘,哪怕你们真的要休了我,我也绝无怨言”。
凌晨是唯一见过凌寒医术的人,好不容易有这个赶她出佟府的机会,她又岂能让有机会留在佟府?
见佟父正犹豫着,她怕所有人心软,走上前一脚踢向凌寒,原本被花瓶砸中的位置正好被她踢中,凌寒一声闷哼,扑倒在地,鲜血从唇角缓缓流下,触目惊心。
“寒妹妹,就算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也绝不能让你胡来。难道要像现在这般,把我的脸医成这般么”? 凌晨一咬牙,揭去头上的纱帽,虽然已结痂,但已深度糜烂过的脸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佟父与佟瑾都不由倒吸了口气。
佟瑾也是知道凌晨的药是凌寒给的,虽然她那时再三强调药不一定有效,但被她医成这样,他又怎敢把母亲的性命交负给她?
凌寒慢慢的爬起跪在地上,背脊挺的笔直,她用袖子狠狠擦去唇角的血,仿佛那一脚并不是踢在她的身上红颜暗与流年换。
凌寒继续求道:“爹,相公,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要医好娘才会离开佟府,如果娘有个什么意外,我愿意一起到九泉之下去陪她”。
佟父狠狠瞪了凌寒一眼,走进内室,佟瑾随后也跟着佟父一起走了进去。
“老爷,少爷,我对不起您们,奴婢没有照顾好夫人……”。兰嬷嬷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佟母安静的躺在床上,那张雍容华贵早已失去血色,就像随时会随风而灭,看的佟父与佟瑾这俩个铁血父子也不禁红了眼。
府医静静的跪在地上,他在佟家已经差不多二十年,自然知道佟母在这对父子间有多么的重要。
佟父坐在床沿,呆若木鸡的望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女子,这是他花了一生来爱的女子啊。
“杨大夫,你快说,我娘到底怎么样了?你快想想办法”。佟瑾在府医身前停住脚步,他的心就像破了一个大洞,痛得浑身战栗。如果娘真有个意外,只怕他与凌寒的缘份也就断了,
“少爷,上次我就向你们说过,夫人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这次只怕醒来,也只是一个活死人,一个不能言也不能动的活死人”。府医匍匐在地,不敢望佟瑾的眼睛。
府医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佟瑾的胸堂,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破灭。
凌寒仍旧跪在地上,眸中没有一丝焦距,内心被深深的自责充斥着。
凌晨并没有急于去戴帽子,她走到凌寒的身边,缓缓蹲下身子,使目光与凌寒对视,用唇形对凌寒冷冷说道:“想和我斗?等着被赶出佟府吧”。
说完,唇角露出一抹狰狞而丑陋的笑容。也不管凌寒有没看懂,她骄傲的站起身,仿佛凌寒现在已贱过那地底的泥,根本不配做她的对手。
她重新戴上那顶丢弃在地的纱帽,缓缓向房内走去,现在就是她的机会,她会好好陪在瑾哥哥的身边,让他完全忘记凌寒,并且取代她的位置。
凌寒仍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两滴清泪自眼角缓缓流下,她知道这次真的闯下大祸,佟父与佟瑾仇恨的目光令她心疼。他们一个是自小待她如父的佟父,一个是她青梅竹马的兄弟,她这次不但伤了佟母,还有这对父子。
佟老夫人也得到消息,被嬷嬷扶着走了进来,见凌寒笔直的跪在地上掉泪,她有些心疼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来:“寒儿,奶奶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生死有命,媳妇一定会好起来的”。
凌寒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头发花白的佟奶奶,她说相信她凌寒不是这样的人?她说生死有命?她说佟母会好起来?
凌寒哗的一声哭了起来,所有的自责倾泄而出:“奶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伤害娘的……”。
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