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灵力难以涨进后,心里便有那么些恨意,恨自己不争气,拖后腿。他是夜里做梦也梦见有灵力大涨一天,他心里是有期望,而给予这期望支持和力量,不过是他希望终究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堂堂正正站在林长远前面,做开道那个人,而不是被保护和不停追逐那个人。
“就算不行,也不能做主祭。”宗寂道。
林长远是早体会过这个人固执,但是这样场合下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是极不妥当。若有异心人听入耳中,这话意思就变成了林长远不做,宗寂也不做,那就只能在其余三人里面选择,倒会被其他人小看这对师兄弟。
林长远立即怒道:“宗寂,别把那执拗脾气放在这来。这事也不是说了算。”
刚刚那话,也是宗寂被逼急了冒出来,现下见林长远怒了,他又不自觉软了下来,恳求道:“师兄,让来吧,不想做这么危险事情,害怕。”
那宗寂虽然是一片诚心,听在几人耳里,却甚觉笑话。在大家眼里,这个林长远小师弟寡言少语,面神冷峻,兼之面貌本就凌厉,搭眼一看,会让人有种凛冽不好相与感觉。
而他那番软言软语,倒像是个姑娘家,儿女情长不说还无一丝男儿志气。这些个人性子不是心高气傲,豪气冲天,就是几经磨难,坚韧不拔。哪里体会得到宗寂那点点希冀和渴求,自然也不会放□段这么去说话。
涂佩年长,也知那宗寂有病在身,遂劝道:“这法阵非儿戏,宗寂确实力所不及。况且未必到时候们就一定会开启它,不过是做个备用罢了。若真是不放心师兄,那便由来做主祭好了。”
宗寂却只看着他师兄,仿佛未曾听到涂佩说得话,低声道:“师兄,可以。”
他说着就去不由自主去拉林长远衣袖,那份小心翼翼模样让一旁栾胜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长远多少是能体会宗寂想法,然而对方过分迁就退让,反倒让他心里难受,被栾胜这么一笑,又觉得宗寂是丢了天大面子。他自然不愿意这些旁人看宗寂笑话,尽管这对他来说是夹杂了些许骄傲和快乐心疼。
然而,对宗寂,他言语上是软不得,一旦有些许动摇,恐怕宗寂立刻就会得寸进尺了。
他甩开宗寂拉扯着手,喝道:“宗寂,无需再说。真要有心帮忙,布阵之时却多出些力气。”
又接着指着那狭口外道:“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尽量多布几个攻击法阵。”
宗寂还想再说,林长远却已不再理会他,径直朝狭道口走去。
栾胜见他神色黯然呆在原处不动,走过去拍了拍他道:“放心吧,多半都用不上那云雷法阵呢。们这群人,实力可也是顶顶。”
他算是好心相劝,可是对方投来眼神却充满冰冷刺骨寒意,与刚才那模样相差极大。
栾胜本就怕生,也是刚刚见宗寂是个性柔软人,才想到过来安慰一句,被他这目光一吓,不由得退了两步。半是呆滞指着他,“。。。。”
他本想说,可是装出来。后面话却没敢开口,心里念着这人真是个怪人,还是别和他呆在一起罢。
“?如何?”宗寂转身看着栾胜,神情既是迷茫又似乎带了些隐秘轻视和挑衅,“让人看不起,是吗?”
栾胜慌忙摆动着手,“没有没有。”
宗寂紧抿着嘴,轻哼一声,低喃道:“自然是了,怎么会不知道呢?早就该明白剑修之途唯求强,谁会在乎一个弱者呢?”
说着说着,他便轻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与年纪大不相符苦涩之意。听在年轻气盛栾胜耳朵里,更像是穷途末路之人无奈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