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瑞觉的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一憋就是十多年,日复一日,从没舒服过,要多堵得慌有多堵得慌,
“她的心肠怎么就那么硬?我很想知道她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我更想知道顾落是谁的孩子,我和顾莞结婚不到八个月,她便生下了顾落,恐怕,连顾莞自己都搞不清,顾落是谁的种。”米瑞眼睛里有跳跃的光芒,却疑似嫉火,带着深刻的怨憎,咬牙往外嘶喊着挤字,“知不知道我讨厌替人养孩子,做现成爸爸。是,我不是个东西,可是这社会上有多少衣冠qín_shòu横行。”
唐振东的脸苍白,不觉得张大了嘴,像是喘不上气来一样,几近崩溃。
米瑞转身往外走,中途却又顿住脚步,也不回头,“如果顾落不是我女儿,她和你儿子就是乱轮!”
扶着洗漱台,捂着心口,唐振东旧疾处生疼,胸口憋闷得更是难受。
他最怕的还是米瑞那些话:
‘恐怕,连顾莞她自己都搞不清,顾落是谁的孩子。’
‘如果顾落不是我女儿,她和你儿子就是乱轮!’
……
一直在洗手间外的安平,看到米瑞走了出去,这才进来,扶住脸色难看的唐振东,问:“你怎么样?”
唐振东眉头不禁皱的越来越紧,一把抓住安平的胳膊,“你早就知道?顾落?”
安平瞪着他,一下子气息难平。“我只知道她是顾落的妈妈……”
唐振东心疼的厉害,闭上眼,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顾莞的模样,美目顾盼,巧笑倩兮,
安平掐着手心,压制了半天才说:“顾落到底……唐栗还能结婚吗?”
一片沉默,
唐振东没能给安平任何答案,
……
一顿饭,前半场吃的热热闹闹,后半场却诡异的安静。
最后,唐振东往烟灰缸里按熄了半支烟,吩咐了唐一栗:“先把顾落送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回家。”
唐一栗真的觉得很不对头,却又不方便开口问父亲出什么事了,
唐振东和安平走后,唐一栗还是先把米瑞和安平在酒店安置了,然后才开车把顾落送回到了心园,
“你爸是不是生气了?谁惹他了?”顾落咬着嘴唇,眸光闪烁,也是很疑惑。
唐一栗安慰的搂住她,“没事,顾落,你自己先歇一会儿,我回家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顾落点头,唐一栗这才开车回了家,车刚一开进大院,唐一栗老远就看见父亲站在路边,看样子是在等他。
“爸!”
唐一栗打开了车门,唐振东坐了进去,直接吩咐:“顾落的弟弟在哪家医院,带我去看看!”
四十分钟后,
唐振东穿上无菌衣,和唐一栗进到了无菌监护室,
尘尘躺在病床上,维持生命的管子从他身体各个部位接入,
“唐叔叔!”看到唐一栗,尘尘虚弱的喊了一声。
“嗯!”唐一栗应了一声,然后疼惜的摸了摸尘尘的小手,揉着他手腕轻轻弱弱的脉动。
近距离看,就能发现尘尘的脸色苍白的要命,白的几乎就没有一丝血色,
唐振东盯着尘尘的脸,有一瞬的恍惚,之后蓦然侧身,看着唐一栗,唐振东的眸子沉到震撼,唇颤抖着,他的手冰冷,手里是全是汗。
半响唐一栗才搀着唐振东出病房,坐到长椅上,唐振东的心渐渐从震惊里平定。
“这孩子什么血型?”唐振东闭着眼问唐一栗。
唐一栗抿了一下唇,“A型!”
“唐栗,一会儿去通知医生,你和我都验一下血,看看合不合适,能不能匹配。”
“好!”唐一栗应了一声,他和父亲都是A型血。
唐一栗还是能感觉出似乎是哪里不太对劲,
父亲的神情也是和往日不同,鲜少抽烟出了病房却在走廊上抽了将近半盒烟,而且,父亲的眼里为何是说不清而又难以释然的自责和担忧,甚至愧疚和痛楚?
“顾落验血试过没有?”唐振东挣开眼睛,试探着问,
“验过,尘尘刚生病的时候就验过,只是不匹配。”唐一栗答。
唐振东一颗心紧紧吊着,存着一点希望,“顾落不是A型血?”
“顾落也是A型血!”不是所有的A型血都匹配。
唐振东的心快速的沉下去,刹那间心口就憋闷得厉害,唐糖也是A型血。
挥挥手,唐振东忙吩咐着唐一栗,“去喊医生,抽血!”
……
城市的夜已经被无数灯火点亮,
唐一栗开了心园的防盗门,大厅里很安静,
顾落整个人卷曲在地上,身体痉挛般发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唐一栗整个人僵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拉她,顾落身上的颤栗立时传到了他的指尖。
“怎么了顾落?”
“别动我!你放手!放手!”顾落用力掰开他的手,嘶喊着,声音都在打颤。
“顾落!”眼光对视的一秒,唐一栗突然怕的心惊,
顾落粗喘着气,眼泪已经滚在眼睫毛上,却生生不让它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