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幽幽,晨光熹微,江上带着湿润水气的风拂起帐帘,驱散一室迷离香气。
银灰发丝,映着铜镜,一梳一拢,葱白的指间刻意放缓了动作,垂着的眼下艳色未褪,依稀有些疲惫。
“累了?”
“无事。”
微微阖眼,抓过那双在发间不停忙碌的手包在掌心搁在唇畔轻轻一啄,绮罗生忙避开这太过明显的目光,清艳的面容顿时更添几分霞色。
未曾变过,明亮纯美得就仿佛一场幻梦,是我的……
绮罗生似乎就是那一种人人都希望拿捧珍宝的心来爱惜的人,总是逼得人情不自禁地想……藏起来。
隔着单薄的中衣摩挲着肩膀,感到掌下的肌肤微微泛凉,收起旖旎心思:“先穿好衣服,勿伤寒。”
“吾还不至于柔弱至如此啊……”
虽是这么笑说着,绮罗生仍是背过身去,缠金带绕了两绕,勾勒出略显纤细的腰,感应到背后的目光又灼热起来,忙拾起散落在檀木几旁的毛领直裰匆匆穿好。
“别乱动,吾替你束发。”
等到磨叽到日山三竿,意琦行才想起来除了媳妇之外的重要事【苍生:……】。
“……挑战帝祸邪九世?”听了意琦行的打算,绮罗生微微皱眉。
“不是挑战,是灭杀。”
“唔,看来你是很有信心。”
“事实而已。”
大剑宿就是大剑宿,拿下巴看人的习惯还是一如既往。
最后将蜀锦玉带戴好,才放下手中的柳木梳子,又拿起黑晶领扣,绕道意琦行面前细细别好。不想腰间忽然箍来一双手带得自己失了平衡跌坐在意琦行腿上。
试着挣了挣,别开目光:“……你这是做什么。”
“绮罗……”
绮罗绮罗,不是绮罗生,却是最私密时的昵语。绮罗生不敢去看眼前那汪深沉蓝泽中暴风般的痴狂,拿手抵着意琦行的胸膛
“不早了……”送客的话说到一半,又红着脸改了口:“你还是先用茶吧。”
下一刻,是温柔缱绻的唇舌纠缠……
云渡山。
血色红潮杀机现,一页书本就是提前出关,佛元未稳,帝祸凭恃云戟猖狂,招招落死。
反观魔皇,只是袖手沉默……邪九世的作风令他心生厌恶,微微不悦之下,心念微动,停下了红潮噬身。
“嗯?”察觉质辛情绪,邪九世更是打定主意速战速决,与一页书强撼一招后,戟锋一转,命中百世经纶。
此时天外一道炽白火光千里一线狠狠砸向邪九世与一页书之间,一只手死死抓住戟锋,力道之大直至五指出血。
“前辈无事否?”
“无妨。”虽是这么说,额头沁出的冷汗仍然说明了一切。
眼角匆匆瞥过,戟锋已经入体七分,怒色更胜三分。
“凶戾好杀,罪其一,造祸武林,罪其二,强夺神兵,罪其三……本来是想把你让给天命来时,现在不杀你,老子名字倒着写!”
“天之罪,你有资格定吗?”
“那就试试看!”
手上力道再催,流火助威,生生将帝祸逼得倒退,同时一抽身后红尘烟迹,赫势一斩,焰焚长空。
“陌上烟华消雪冷,一念红尘……千秋岁!”
一式荡出,极火转极寒,霜飞焰舞,织画经年,天地骤然阴阳双分,一方冷月高悬,雪落无声,一方夕照依依,风过无痕。
仿佛是两种极端的力量,从意境到武力层次全面覆盖,灼烧肉身,撕扯灵魂。帝祸心头虽惊讶苍生实力竟然仍未见底,但凭恃根基优势,厉族凶性本能,掌提十成元功,沉喝一声。
“厉神伐天纲!!”
强招对撼,地裂天崩,云渡山地表倒卷,山下草木几乎夷平。
“吾,无趣了。”一声烦躁,魔鉴三绝出手,挡住交战双方。质辛冷冷道:“要续战,便与吾续战!”
嗯?这人,真的是魔皇?
苍生不是第一次觉得魔皇奇怪,这行为,怎么看都好像是在帮一页书解围……你真的不是素还真派去的卧底吗?叫什么魔皇啊改叫圣皇算了。
“你这算是第二次为他说情,吾对你的宽容已经过了!”
冷笑一声,质辛淡淡道:“一个拖伤的对手,一个智慧不济的莽人,是要招吾轻视吗?有强者的力量,没有强者的心,你,不过庸手罢了。”
“吾会让你看到吾之强大!”帝祸邪九世狂然大笑,对一脸怒火的苍生道:“幸运儿,你又捡回一条命。”
麻痹的再来啊!再猖狂劳资把你烤成五花肉喂小蜜桃!嗯?小蜜桃是谁?
苍生也知道一页书重伤,这时候只能忍下去,忙扶着一页书盘膝坐下,输功之下脸色一变:“内腑正在铁化,忘巧云戟……糟!前辈你撑着些!”
家长会会长倒了那还得了?!必须救啊!
两个方向,定禅天比较近,苍生背着一页书一路疾驰冲进定禅天找净琉璃菩萨时以是半身浴血。
净琉璃菩萨稳住一页书伤势后,面带忧色:“他体内血肉经脉正在诡异铁化,吾亦只能延缓伤势,但七日之内解决不了,那也回天乏术……不知一页书究竟是怎样受伤的?”
“忘巧云戟……”苍生咬了咬下唇想了一会儿,道:“奇门天铸谱排名第十一的神兵,本身除沉重之外,一旦接触血肉就会不断铁化腐蚀,因为这个特性被目为异法不得进入前十之列……啧,当日匆匆一眼未有过多研究,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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