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过流桑,时间境域,时钟声沉默地滴答作响,晃眼间——
“一息百年……”飞雪落在渺黯眉眼,无端端想起一些相处时的片段。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那,是百年对你来说只有一息,还是一息枯燥得如同百年?
那个时候,他没有说话,那人便追问,我对你来说,是一息还是百年?
或许是在渎生暗地沉沦得时间太久,他对时间的感应与常人不同,漫长的枯燥已经习惯,一息或是百年,其实并没有分别。
只不过是人的不同,带来岁月的观感的错觉。
依然没有回答,记不清那时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追问的人,依然说笑的语气,但眼睛好像在哭。
“你该醒醒了。”一声颇为烦躁,唤回游离的神思。
“……”
“来时间城的人,很容易落进过去的回忆中。”老狗说这话时,面具下琥珀色的眼眸,有些茫然。
是了,老狗要更惨一些,他连回忆都没有。
“我就送你到这里,剩下的,你要自己决定。”走出两步,又顿住步子。“以后若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能承受住几次时间的磨洗。”
“你多虑了。”淡漠声调,依然是疏情如故,末了,又道:“多谢。”
“喔。”
老狗应了一声离开,身影落拓得很熟悉……也许真是和过去的自己很像。
都是一种,失爱的孤独者。
转过身,裹着一身飞雪,踏进时间之城的一刹,漫天悬浮的钟表,骤然停顿了一刹,又默默地流逝起来。
空荡荡的的境域,唯有一株星砂流转的巨树,夺取了全部的视线。
心跳蓦然加快,不由自主地,错时计缓缓浮出,而时间之树亦似乎有所感应,晶莹的树叶,沙沙作响。
“你身上的时计是从哪里来的?”近乎逼问的语气,随着深蓝色身影自虚空中乍然现身,瞬时出手欲夺错时计。
眸光一冷,风雪骤起,同时错时计一阵灼热,竟似吞噬了时间一般,饮岁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倒回,如时光倒流。
“嗯?”一声困惑,惊疑不定,却是稍敛了冲动,“这个时计不在记录,是最光阴给你的?”
“最光阴?”饮岁眼中并无恶意,殢无伤亦是稍敛杀意,淡淡道:“又如何?”
沉默一阵,饮岁微微颔首:“抱歉,是饮岁冲撞了。能持有时计者,必定是对时间城有所了解之人,来时间之城者,无非来借取时间之人,或为人,或为己。你身上生命谱仿佛已经被出借过,而吾时间城却没有你的记录……可以告知敝人你是何时来过时间城吗?”
“不知。吾只为此树而来,余下的,吾不关心。”
真难沟通……
“你可知从未有时计能镇住时间流逝,刚才虽然只有一瞬,却也彰显你手上的时计与寻常时计有所不同……”话音未落,忽然时间树绽放出时印,似要接纳来者。
饮岁面色微变……这种契合度,放眼整个时间之城,只有那个多年前逃脱的禁忌。
——留下他!
一声威严在脑海炸响,却是城主传音。
说得轻松,平时闲得无聊打牌打多了关键时刻放不出技能……算了。
饮岁表面上还是很淡定:“说了这许久,还未问及你之来意。”
霜发的剑者却是仿若未闻,任由时印落在掌心,声调依旧淡漠。
“吾来替一个人,承接天命。”
心口微痛。
皱着眉,些许不适感,苍生也未在意,精神集中于通天道口那一团神秘战云……
回来时却见意琦行戟伤爆发昏迷不醒,当即急得团团转,正准备去抓慕少艾来救人时就见通天道上空战云悬圃降临。
青雷直下,银河殛意在示威:“诛杀天之厉的勇士,战云界势在必得!臣服战云界,否则,死!”
苍生额头青筋直突突,“第一,选择这个时候出现,考验我的容人之心不是好选择,第二,劳资管你是什么界,想从我面前带人你也不看看谁是地头蛇!第三……漫卷为了你爷爷的终身幸福上去咬死他!”
“汪米嗷嗷!”
漫卷虽然二,但毕竟身为人间凶器,实力还是过硬,更何况流火之身全然不惧雷电,三两下就揍跑嘴炮银河殛。
苍生无比忧伤……爹啊,你当年就不该是武道七修一枝花,现在连外星人都盯上你了。
这里离寒山药庐太远了,苍生是不敢扛着老爹跑那么远的,万一戟伤恶化那就真的苦逼了。师父师娘任意一个受伤另一个武力值就处于全面暴走状态。也不知师娘去哪里取药了……
“苍生,意琦行如何了?”
听见通天道外天踦爵声音,苍生如遇救星,忙奔出去,却见三人:“一页书前辈你也来了,这位是——”
妖冶红妆,异艳得不似凡人,见到苍生一刹,独眼露出异色,朱唇轻启:“医邪天不孤。”
“天不孤大夫是吾请来为一页书疗伤,现在顺路一来看看能否对意琦行有所帮助。”
苍生一听是大夫,忙道:“先生刚刚又昏迷过去了,请。”
众人上了通天道,石床上意琦行脸色苍白,腹部不断涌出血液,似是奄奄一息。
红线问脉,几针落下,医邪神色一动:“他之戟伤要重过一页书,而且……似乎有根基被锁之迹象,压制或许会加快恶化。”
根基被锁,来不及细思,苍生急道:“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