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江畔。
数双阴鸷的眼,冷冷盯视江雾中那一抹模糊船影。
“绶督怀疑江山快手之死真假,如今必要彻底铲除!”
恨恨一声,草丛中数门火炮蓄势待发,直到江中船迹破雾而出,数门火炮齐齐震天而响,打破玉阳江上沉静。
浪花惊爆,雨帘中模糊画舫调转船头,淹没在炮火中……
“成功了吗?”葬刀会众人走近江边,正要透过雨帘仔细观视之时,陡然数道刀光目不及瞬地错身,便孑然无声。
江边惟余遍地人头,血染江岸。
雨雾中,纯白帘帐后,纯白的异兽服帖地卧在一侧,铜镜中映照出柔美容颜,轻轻梳拢着雪色长发,浅香幽幽,荡人心魄。
“傲骨不逊帝王令,落得焦枝贬洛阳,时人不识殊别艳,魏紫姚黄绮罗香……”金线一匝匝缠上,两绺垂在胸前。梳理罢,檀木梳子点了点银白异兽的头,异兽舒服地哼哼两声,梳子主人便无奈地浅笑开了。
“船上这几日,你却是重了许多,这叫吾如何向你主人交代?”
漫卷继续哼哼,仰过来肚皮朝上,无赖地蹭过去,各种求安抚。
顺手挠了挠,较之猫儿狗儿更为温暖的皮毛,摸起来手感倒也很是舒服:“休养时候不短,我们也该办正事了。”
起身,撩帘,一挥袖,纤绳自动绕上岸边桩子上,回头见漫卷哼哼唧唧不想起来,俯下来一点漫卷鼻头,笑道:“那你是想留下来为吾置办新衣吗?”
置办……新衣?
漫卷抬起眼讷讷地看着美人奶奶领子上雪白的皮草,但见奶奶笑颜如花,意味深长,无端一抖……那个,能屈能伸是好品质。
绮罗生悦,拎上漫卷便往渊薮走去。
甫至渊薮脚下,便忽来一道鬼煞戾气,偏过身玉扇一扬震散袭来气劲,疑惑间便见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姑娘急急逃来。
“嗯?”察觉此女身上鬼煞之气异常浓重,且目色凶戾,绮罗生本想上前询问一二,不想身旁漫卷尘嚣一声低啸周身流火化现,狼身现出往前一跃拦在恶骨身前。
“拦我?你也与他们陪葬吧!”凶性难改,恶骨一见漫卷随身,当即认定绮罗生是与他们一丘之貉,出手凶狠,不留生路。
纵使温和,听到二代七修可能被此女所伤,绮罗生亦是惊怒:“你说什么?”
不待细说,鬼手之能引发凶兵本性,漫卷尘嚣一阵威胁低吼,周身流火蹿升,织成漫天火网,狠狠压制住恶骨鬼手之力。
“可恶——”想到好不容易从渊顶爬下来,恶骨一咬牙,幽绿鬼氛罩身,搏命回击,登时吐血暴退,忽而身后一道黑影袭来,趁机带走恶骨。
“刚才那是……恶鬼三凶?”绮罗生眉梢一凝,又忧心二代七修,便对漫卷尘嚣道:“你先追,吾看完行雨他们情况后再去。”
漫卷身形化作飞火流星追去……
黑狱。
鬼弦祭恶被留在虚空外围观视,妖皇临行前交代自虚空出来之人多半不死也重伤,不论死活,尽力活捉作为筹码。
“……来了,虚空风暴,众人小心。”
虚空风暴一阵收缩,疯狂回旋成风团,随即发出不支之声,风团骤然爆炸,风刃逆卷向四面八方,黑狱众人不禁被震退。
鬼弦祭恶狰狞面孔一阵抽搐,几乎是瞬间,脖子被狠狠掐住,一张带着一道血痕的面容出现面前,阴森道。
“哥的剑呢?”
小命当前,眼前这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鬼弦祭恶抖了抖指着炼池方向:“已经被鬼荒投入炼池……”
“哼!”狠狠丢开妖人,苍生略有后悔……总感觉自己越来越渣了孩子还随便乱丢,鬼荒真木下限,居然对红尘烟迹做出这种事……
兜兜转转跑到妖界炼池边,一感应到池内妖力浓郁,苍生当即身入其中,池水没顶,视野渐渐清晰,只见红尘烟迹在池底泛着幽幽蓝芒。
还好没怎么被侵蚀……嗯?这是什么?镇湖石?
一个巨大的阴影同样沉在池底,苍生凑近了一看,竟是一尊巨大石雕。
一边收起红尘烟迹一边默默地打量着尊石像……嗯,很狰狞,很威武霸气。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心情……不如做点什么破坏公物的事吧。
苍生刚这么想着手上已经在石像胸口上刻下‘xxx到此一游’,盯着看了看,果断把主语写成忘尘缘。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总想黑忘尘缘怎么回事……
破水而出,刚一冲出黑狱,本想直接去寻一留衣,便听到一声婴啼,生生扎住脚步。
有孩子?
奶爹本能发作,苍生握着拳头坚信以衣叔的韧性要救也不差这一会儿,果断就掉头往婴啼方向掠去。转过一道岩壁,却见尸骸满地……
皱起眉,喃喃:“尸体上鬼煞之气未散……看来是鬼荒地狱变下的手,妖界内斗了?”
婴啼之声越发清晰,苍生拨开两具妖尸,便看见一红色襁褓中婴孩不断发出哭声,然而苍生此时却神色剧变——
逆时计?!
搞笑呢这种回档利器到处扔,最光阴不要命了?
……最光阴是谁?
记忆疏漏,本能反应过来的名字,却想不起其人为何。
摇摇头抱起婴儿,苍生估计这婴儿可能本来是个成年人,爱心顿失三成,斜着眼看婴儿装哭,不过以奶爹的经验看……他确实是饿了。
这会儿上哪儿找个天之佛来【误】奶你?
哭得闹心,苍生无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