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花野,细雨萧瑟,冰凉的雨丝落进天青酒盏,平添哀凉几许。
“江湖人可生可死,你说,本尊在这里若是真为你流泪,被人看去了岂不是无端端落了本尊颜面?”
“本尊也不得不承认与你想比烽火关键有那么一丝丝不重要,说实话本尊也不是舍不得你,只是忽然没个人来斗嘴有点不适应罢了……不过嘛,骗了就是骗了,他年黄泉底下,你得等着本尊,咱们这一世的帐,若是拖到下一世再解决,那就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一句一句,半含自嘲,仍然是老友一般,你一杯我一杯,最烈的酒,最假的情,交织成苦涩满腔。
酒洗愁肠,烧不完的是命运颠倒无常,荡不净的是人世的轮回沧桑,半生为恶,下手时满手血腥视若无物,过了,才发觉人是真的去了。
没人陪他说话了,没了。
直到身后悠悠烟雾化形,蕊黄衣摆,沾着雨丝,无声无息出现,一双沉浸在雨色迷蒙中的眼,自新起的墓碑上转了转,便移向步武东皇。
“痕千古……很少见你自行离开吹雨绯声,对剑律无兴趣了吗。”
“因为一个狼狈的失爱男人勾起了吾之兴趣。”
“何以见得?”
“吾时常问别人有情还是无情,却从来未曾问过你,是因为吾肯定你之答案一定是后者。”低垂的眼,阴柔平静的声调,淡淡:“但现在,吾有些看不分明了……”
“你这是在嘲笑本尊吗?”
“吾从来不特意嘲笑一个无聊到极点的人。”转身,雨丝如雾,雾如雨丝,轻踏着松软苔藓,如来时般缓缓消散:“不过出于对你这种行为的讶异……今日吾与别黄昏不容他人来打扰你。”
东皇仍是一动不动,酒杯碰了碰冷雨打湿的石碑,无言。
……
荡笔烟红,一抹胭脂,一抹碧绦,一抹金粹,勾画江山艳色无双,沉冷的眼,花梢枝叶间,凛带一丝决然。
“你是……痕江月与你有何关联?”
肖似的面容,本是在胞弟那里略显刻薄的眉眼多出几许淡若烟云般的愁绪,“你识得吾那不争气的胞弟……哈。今日的主题不该是这个吧,久仰大名的江山快手命运终结之较量。”
“吾要见步武东皇。”
“吾也正是为此,在此阻你……战吧,你刀上的血腥,勾起吾对某个疯子的怀念了。”
江山出,黑月现,错眼不及,唯有战!
苍生觉得他最近有点脑残。
对上圣衣加身金光闪闪的奔放版湿父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真实,尤其是湿父不再他都有点想去伸手敲一敲那银色胸【嘈爆了】甲是不是会发出什么怪异的中空回响……不行这太丧失了。
好在当意琦行继续拿下巴看人的习惯性动作一出来,苍生瞬间觉得这才是湿父没有被什么m78星云来的帽子妖怪【那是啥】附身。
这种症状类似于斯巴达教育之下的抖m,一个万雷织道搞得妖界以为苍生和战云界联手,清场之后苍生就被纵然变身圣斗士也一样威武霸气【傲娇】的意琦行给熊得窝在鸾清商身后冷静了很久才正常起来。
鸾清商摸着苍生的顶毛,一双淡然眸子与意琦行视线交错了一瞬,便是第一时间觑出意琦行秉性……这眼相太过清正,乍一看高傲地难以接近,熟知者久了,便会喜爱上这种清澄得如同净水般的性情。
是了,至真至诚之人,谁不喜?
文艺青年回过头来,目光略有探究……这么清正的父母师长,按说应该教出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怎么就中途夭折成流氓了?哦,都是最光阴的错,基因问题不可逆。
严格说是第一次真正相见,意琦行一见鸾清商澡雪在手就什么都明白了,看他动作间对苍生细微的维护,又不至于过度宠溺,倒是将他想象中的不近人情的印象祛除三分。
重要的是……能容忍苍生如此胡闹【爬墙】而不改心意者,委实难得。
“移步一谈吧。”一声堵死了苍生想跟着的动作,意琦行警告地看了苍生一眼,苍生幽幽地想正攻娘娘你顶住了别把我的糟心事儿都抖出去湿父年纪不小了受不得刺激,万一受了刺激那咱们就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
大概是苍生的怨念太过强烈,隔了百步远都能感觉到扎在背上的苦逼视线。
可见造孽不少。
在时间城留学休养的时候鸾清商向以博学著称的一哥讨教了很多方面的问题,当然也包括怎么见家长。
素还真其实也不是很擅长,有续缘的时候采玲就走得早,之前惨不忍睹的感情历程简直就是天煞孤星血泪史。也不是没想过要是一家三口齐全会怎样,只是太忙了,也许他会有时间继续奔波到死,但绝对不会有时间平平静静地和家人安逸度过余生。
江湖放不了他,他就得一直忙下去。
聊得远了素还真就又扯回来说其实也不是故意要你装得很热情,苍生家里人都不喜欢矫揉造作,真性情的人也许会更受欢迎也说不定。
这就免了自己不善交际一面,其实面瘫对面瘫话也是精简主义。
“……他自幼失怙,你愿上心,再好不过。但此子若嚣张,你但训无妨……”
声声严厉,却是犹如老父般,无端端,敲进了心头中空的一处,回响声异常清晰。
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那一点距离感。
垂下眼,神色分毫未变:“他应了吾,眼前之事处理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