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晴方好,牡丹重重,渐欲迷人眼……
三三两两的游人或谈笑,或把酒,好不悠哉。
苍生从未看过这等春朝胜景,不知不觉驻足欣赏了许久,好久才想起正事。在花谷里绕来绕去,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个一身白的狐狸精?”
游人大多以高深莫测的目光审视了苍生一下,然后暧昧而同情地拍拍苍生的肩:这种事看开点~
——我看泥煤啊!
调整了一下措辞,又问了几个人,终于有人一脸回味地说在后山见过一对情侣貌似是你要找的人。
苍生乍闻此噩耗,眼前一黑——师娘你……
先生绝逼要黑化了!!!
紧了紧肩上红尘烟迹,苍生顿感责任重大,悲壮地往后山走去……虽然这责任貌似是要被马踢,但总比被先生削好……
倚月亭,魏紫姚黄争相绽,却不敌亭中人一抹不经意的笑。
“……此刀,为你所成。”
“好友,吾已收得你之铸技,此刀还是……”
“你吾多年旧友,推辞伤情。”女子眉眼间颇有一股干练飒爽,“你那后辈之作,虽不是顶好,但以其未经雕琢便浑然天成的手法来看,也不失为惊艳之作。如此良材,吾之铸炼心得,送得不亏。”
“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江山艳刀,入手间仿佛融为一体,人含笑,刀亦喜,清鸣如碎玉,寒映照天光。
“彼时我便知你该当配得一把这样的刀,今日见你与此刀心意相通,我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好友你话里有话。”
“不关你的事,麦多问。”
心思剔透,不消片刻便明了,遂笑道:“那便提前恭贺好友了。”
“你……唉,是他告诉你的?”
“缉兄心意,历历在目……如今见好友眉带喜色,多半是好事将近了。”
“……”
亭中美人谈笑,亭外花丛,苍生但觉这幅打情骂俏之景再次打击了自己的三观……他开始考虑亡命天涯的可能性。
不行,做人不能这么没节操……不把师娘从墙头扒下来对得起先生这么多年的栽培吗?
思想斗争之际,乍见那女子正欲解下披风,苍生噌一下站起来,一个箭步跨出来:“师娘不可啊!”
绮罗生:……
月寒霜:……
然后……没然后了,只是桌上紫笋再添一盏。
苍生无比尴尬地低着头……脸丢大发了。
所幸无论是绮罗生还是月寒霜都不是什么太计较的人,绮罗生也就打趣两句便放过他了,转而问了修业上的一些事,苍生自然诺诺应声。
月寒霜从苍生跳出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的手看,虎口的茧不薄,拇指与食指尖尤甚,单从骨骼而言……完美!天生就该是学铸炼的料子!便是从武道一途而言,这等武骨亦是百年难遇。
“你,很好。”
扇柄轻敲了一下呆滞中的苍生一下,绮罗生温声道:“吾友对你评价甚高,你当多谢。”
“哦,多谢前辈。”
“噗!”扇子掩去唇角笑意,唯有轻轻抖动的肩昭示了主人的心情。
您玩我哪……苍生抽了抽嘴角,咳了一声纠正道:“前辈谬赞……”
月寒霜瞥了绮罗生一眼,对苍生道:“你之铸剑术是自行摸索的?”
“师长亦有指点,予我许多铸炼之书。”
“……如此,我之铸刀谱欲一并交你,望你不可辜负这一身根骨。”
“哈?”名家铸刀谱?!这等同授业吧。苍生连连摆手:“苍生资历浅薄,不敢辱了前辈绝学。”
不想月寒霜根本无视苍生的推辞,语气坚决:“既然绮罗生认可你,吾亦相信他之眼光,来日若有缘,望能见证你之成就。”
苍生有些无措,见绮罗生含笑点头,才揖首道:“……那便多谢前辈了。”
花会近尾声,这几日与月寒霜请教,苍生也多有收获。花期将尽,绮罗生不愿见花落之态,便提早回转叫唤渊薮。
“前辈好像很高兴?”
“自然。”绮罗生微笑:“吾可爱的后辈受到夸奖,吾面上有光,陶陶然不知所以……”
“……”
“对了,一留衣好友在你闭关期间时常怀念你之厨艺,想来你学刀的天赋应是不错,不如此番便让吾见证一番如何?”
……刀法和刀功有尼玛一毛钱的关系么?
绮罗生是个生活情趣很讲究的人,按说化光回渊薮半日足矣,但悠悠哉哉地行到一半又忽然起了游湖的兴致,寻了一艘画舫拎上可爱的后辈游玩去了。
先生……您反正半年也寡过来了何必在乎这几天?苍生自我逃避地想……恩,鹅儿卷真心不错。
“苍生。”
“恩?”
“你觉得……”顿了一下,笑笑道:“剑宿关你这些年,你可有怨?”
“怨?”苍生歪着头想了想,顿时脸一黑,可不是怨么?尼玛十年啊,身为一个身心健康五官端正的优秀骚年,蹲在那鬼地方对着一把破剑悟十年三观没歪这是奇迹啊!
“……人生能有多少个少年,我大好青春就荒废在修行上了。”一顿数落,从日常琐事到修行之苦,唧唧歪歪,唠唠叨叨,身后怨念之气张牙舞爪,就差逮着某高人扑上去闹腾了。
“哦?那你说大好青春该如何过?”
“自然是花前月下眷侣……咳咳,”苍生猛然惊觉师娘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脸色一正,要多正气凛然有多正气凛然,“我蒙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