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昭德十九年,父亲竟已打算着让她进军中了?
“窦将军肯定会要你自个儿挑人当亲卫的,哪!说好了,咱们两个先顶两个缺了啊!”黄娴淑指着自己和关家小妹。
“知道了,如果此事真成了肯定挑你们两个。”
黄娴淑得意的顶顶关家小姑娘。“哪!是吧!就跟你说没问题的。”
关家小妹怯生生的露齿一笑,慕越却泼黄娴淑一盆冰水。
“谁说没问题,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慕越坐在炕上直翻白眼。“咦?还有什么问题?”黄娴淑一愣,关家小妹以为慕越不乐意挑自己,耷拉着身子低下了头,完全不复方才兴高采烈的模样。
黄娴淑瞧着不忍,朝慕越晃晃拳头,慕越朝她咧嘴,谁怕谁,哼!瞧在慕越是伤兵,又是未来长官的份上,黄娴淑低声下气的问道:“敢问这问题何在?”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怎么勾选她?窦将军总不会叫了一营的人到我跟前让我挑吧?”
“我没说她叫什么名字?”黄娴淑怔愣了。
“没。”慕越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叫关荷,荷花的荷。”说完,黄娴淑歪着头回想,自己真没说这丫头叫什么名字吗?难道在家歇息几日,就散漫得连自己有没有把话说清楚都闹不清了?
慕越由得她兀自发怔,伸手将关荷招到跟前来,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原来她只比自己小几个月,是遗腹子,西夏余孽上门袭击临盆在即的郑氏,关长兴当时正是守府门的衙役之一,慕越心头沉沉的,对关荷就有种怜惜,送走黄淑娴与关荷之后,她就坐在炕上回想当年,关荷,她想起来了,觉得她眼熟,不是因为她的兄长们,而是因为关荷当年是她的亲卫之一,只是现在的关荷年纪小,与她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严肃女子相差甚远。
看来重生之后,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却没有改变。
轻叹口气,慕越托着腮靠在迎枕上往窗外看,挂满冰柱的檐下外,寒风正一阵阵的卷过小院,几个新来的丫鬟正嘻笑着走过廊下,慕越看着她们的笑容,心里头好生羡慕。
容嬷嬷命儿子回严府去打探情况,得知详情之后,容嬷嬷思量再三,才转身去向严氏禀报。
严家现今的情况很糟,原来严二爷人虽死了,但他干的好事,却让族里的人摸清了,几房的老爷们一同找上大老爷,拿这事要挟严大老爷。
严家二老左思右想,不从,万一这些趁火打劫的族人们真握有什么把柄,将事漏给了三姑爷知道,老二己经死了,但严氏还活着,以蓝守海的性子,定是饶不了狠心的严氏,难道真要让女儿失了骨肉,又遭夫婿休弃?
可是从了,他们也只是开个口,三姑爷愿不愿意再收个严家女儿进府,那他们两老可管不着。左右衡量后,他们才会明知这么做,会伤了女儿的心,却还是开了口。
老夫人方失儿子、外孙女,族亲女眷们对她冷嘲热讽的,向来好强的老人家在内心煎熬,与外界嘲讽夹击之下,终究撑不住颓然病倒在床,啥事都不管了。大老爷也好不到那儿去,家里还办着二儿子的丧事,忙得焦头烂额,这些堂兄弟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环伺于侧,除了要逼他做主,帮着将隔房的堂侄女儿嫁入蓝家与女儿共夫外,其他人也想着从他手里捞好处,要店铺、要田庄、要金银等等……
他整天忙着应付这些贪得无厌的族人,长子眼看着家财几乎被这些族人刮尽,却不知原由为何,又不好追问老父,只得找上几个妹夫帮忙,大姐夫只是个守城门的小官吏,最是怕事,得知来意,便吩咐妻子闭门不见。
二姐夫是个商人,虽知妻子娘家这事有猫腻,却不打算掺和,那是严氏宗亲的事,他一个外姓人能随意插手的吗?最重要的是此事于他无利可图,大舅子寻上门来,他客客气气的应付敷衍了事,将人打发走后,他便立即带着美妾一同出远门,说是买办货物去了,归期不可知。
严大爷最后找上蓝守海,两人密谈了半日后,严大爷面色铁青告辞离去,随后就听闻严大爷带着妻小回岳家探亲去了。
严氏泪湿衣襟哭得嘶心裂肺,“都是我的错……若非是我贪心,听了二哥的话,也不会……呜呜呜……女儿不孝啊!”
容嬷嬷一旁抹泪,劝了老半天,方才劝严氏收声。
“大哥带着大嫂回娘家,那二哥的丧事……”
“都是族里的人帮着处理。”容嬷嬷谨慎的道,不须明言主仆二人也都心知肚明,那些人会利用这个机会大肆搜刮,“您就寛寛心吧!把您自个儿的身子养好来,大老爷和老夫人才能心安。”
严氏点头,“可知大哥与老爷说了什么?”
“不知道。”容嬷嬷摇头,“大爷与老爷在书房里说话时,里头没有侍候的人。”
大哥竟会在家里办丧事,带着妻儿回娘家,可见是知道了什么吧!严氏越想越慌,“老爷不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吧?”
“不会吧……”容嬷嬷迟疑的与严氏交换了个眼神,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随即掉开视线,各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