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往回走时,挑夫们不用人护送径行离去,慕越她们因军令在身,还得护送着衙役们回宁夏城,衙役们难得下乡一趟,里正那里有不少事情要与他们说道,行程便一拖再拖,直到第三天清晨,衙役们大包小包的踏上归途。
关荷看其中一个衙役大声抱怨着,溜到慕越身边悄悄偷笑。“那大爷方才骂那些挑夫们太狠了,溜得这么快。”
许是挑夫们有经验吧!知道衙役们下乡一趟不易,回程时会搜刮些物什,帮衙役们挑东西回城,可是没钱领的,谁个是笨蛋要留下来做这事,当然不干,一个一个溜得快,衙役头头一路摆个臭脸,黄娴淑才不理会他,由着他们大呼小叫的乱喊,什么腰疼、腿痛的,就是严格管束部下们不许相帮。
听到她发话的衙役头头青了张脸,却不敢说什么,头头都没说话了,其他人当然就更没话说,认命的把包袱捆在自个儿身上了,不过还是有人嘟嚷着,这趟来的若是兵大爷,那可就好办了,把刮来的东西分他们一些,让他们帮扛,自己不就轻松了吗?
可来的是女兵,他们这些大男人好意思叫她们帮忙分担吗?
得,扛就扛呗!
于是这回程的路上,便呈壁垒分明之势,衙役们负重呼呼,女兵们身上只有轻便的行李,行动轻快如鸟儿般,看得衙役们面色铁青。
行至中途,几个衙役看来是走不动了,便与黄娴淑商量,歇午用饭,她看看众女兵们后,点头答应了。
慕越与自己的部属坐在一起,从各自的包袱里取出干粮来。走过一趟了,大家对路径较熟悉些,用过干粮后,就有人想去附近的山泉装水,黄娴淑点头让她们去了。
衙役们用过饭后,竟然靠在一块儿午睡,黄娴淑看得大摇其头,却不好干涉,等到去装山泉的人回来,她便让女兵们将衙役踢醒。继续上路回城。
如此这般走到第四天,因宁夏城就在望,大家都松了警戒。关荷攀着慕越的肩头道:“我回到家肯定要好好的泡个澡,我两条腿都沉得抬不起来了。”
“打起精神来。”慕越还没开口回她话,旁边的小兵就笑着凑过来道。“就快到了。”
“你们说回去之后,你们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关荷回头朝众女兵喊着。
“睡觉。”说话的女兵打了个老大的呵欠。
摸摸肚子,想到厨头的拿手菜。走在关荷前头的女兵吞咽了口唾液道。“吃饭。”
众人边说边笑着,黄娴淑走在后头,嘴角噙着笑,衙役头头背着大包袱,从她身边臭着脸走过,经过她身边时。还重重的冷哼一声,衙役们尾随于后。
这日他们找到了一座山神庙暂歇脚,这座山神庙不大。大概是附近的人烟不多,所以香火并不鼎盛,庙祝年约六旬,枯瘦的脸上有着深刻的岁月痕迹,衙役头头与他打了招呼。给了几个碎银子,让所有人进山神庙后进歇息。
“有没有吃的?”高胖的衙役一进后院就大声嚷嚷。
庙祝喊了身边的小童。“去瞧瞧李大娘走了没,要还没走,就让她给几位官爷们弄些吃的。”
小童应了声,一溜烟就跑走了,黄娴淑领着女兵们慢慢走进来,庙祝瞧她们一眼,转头看衙役头头:“这几位跟官爷同路的?”
衙役头头没好气的哼了声,“爷儿没那么倒霉,你们这里有酒没?娘的,这馋虫忍了几天没喂,都瘦啦!哈哈哈!”
其他几个衙役也笑,阵阵笑声惊飞了院里的飞鸟,扑翅声鸟鸣声不绝于耳,黄娴淑命几个女兵寻厨房去,小童跑回来时喊着:“大娘已经回家去了,刚刚进去的大娘们问你们还要吃热食吗?”
小童的声音清脆而洪量,厨房里的几个女兵,听他喊自己几个大娘,气得狠狠的拧着手中的面棍,“这小兔崽子!”
方才喊着有没吃食的高胖衙役,伸手摀住正要大声回绝的同伴。“要,要要要,让她们动作快点,大爷我饿坏了。”
不知小童回了句什么,外头的男人哄堂大笑,厨房里的女兵们听不清,一个小兵找到了面粉,调水和面,然后愤懑的用力揉着面,另一个小兵对外头的动静充耳不闻,在篾篮里找到青菜,径自去找水择菜去。
慕越拉着关荷在院里闲逛,其他闲着的女兵则寻了空厢房,草草打理一番,躺下来好好的歇息。
厨房里的小兵们手脚麻利,捅开炉子升火烧水,煮了满满一锅的什锦面,庙祝和小童不待人喊,窝在厨房里填饱肚子,才帮忙盛面端出来给众衙役们,厨房的女兵们也端了面出来给黄娴淑她们用。
众人饭毕,衙役头头带头,与庙祝喝着小酒闲聊着,众女兵们也安静的歇在厢房里头。
不知名的虫鸣声响起,像催眠曲般,将山神庙里的人们一一的催入眠。
山神庙的院墙外,几个男子不屑的撇下嘴角。“这些南蛮子还真是悠哉。”
“头儿,这老太婆要怎么办?”说话的男人用脚尖踢着,脚边一个被捆绑住手脚,嘴里还塞了团不知是啥的婆子。
婆子无声的啜泣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听到男人的问话,不禁瑟瑟发抖。
“丢着吧!要是她命大,就活,要是该死,不用咱们出手,她也活不了。”领头的男人脖子上绑了条青色领巾,边说着话,边扯了领巾抹着脸上的汗。
“这不是嫂子给你绣的领巾吗?”
“什么嫂子,不过是个心思歹毒的南蛮子。”男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