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王赶在八月底开府,这事还不让人太过惊讶,众人讶异的是,后宫大动作的清洗了一批人,矛头直指当日主时宴会的皇贵妃,皇上夺皇贵妃代管的一切职务,令禁足宫中三个月,并每日不缀抄写心经,好静其心。
宫中一切事务则交给贤妃、德妃两妃并理,德妃原是一副病蔫蔫的的模样,得知皇贵妃倒了楣,精神立刻大振,让原想自己终于熬出头,此次能独掌大权的贤妃大失所望。
话一传出来,虽然明面上无人敢说,但私底下都道,皇上这次这般发落皇贵妃,一点情面都不留,也不看两个儿子的面子,全是因为皇贵妃打了皇帝的脸,皇帝才让汾王在宫中好生调养,后头宴会上立刻传出汾王不日就要开府的话来,皇贵妃这是明晃晃的无视皇帝了!
丽嫔几个较要好的嫔妃,碰头时不免要冷嘲热讽的说上几句,圣旨传来时,皇贵妃直接就傻了!她怎么会想到,皇帝会在宴席上对汾王说那样的话,皇帝三十几个儿女,除掉夭折的,早逝的,还活蹦乱跳的儿女中,汾王绝对排不上前几名,更不用说,如今太子初立,皇帝眼里瞧着的都是太子,在皇贵妃设想中,只怕皇帝连汾王夫妻还住在宫里都不知道哪!
谁想到,那天皇帝竟然就心领神会般的突然想到这儿子还在宫里养伤,而开口留了他呢?
皇贵妃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栽培出来的人,被一口气拔了泰半,心里就隐隐作痛,宫变时,清洗了一轮,但没有折到她的人,她还欣喜各殿诸宫空了不少缺。她的人正好补上,就算皇帝真的命不久矣,太子登基,那个太子妃当了皇后,想收拢后宫,得费一番功夫,她更乐得给新后添点乐子,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发落她。
她真不是有心想下皇帝的脸面的啊!想想皇后及向家的遭遇,皇贵妃难得的开始心慌了,虽然秦王死了。但好歹还留了几个孙,宁王也是,只要他们在。日后,日后还不定谁当家!
但,那得自己掌理着后宫的权柄,就算新后上台,也得敬着自己这个皇太妃。不然一个孝字压下来,不叫她脱层皮,也得狠吃些苦头。
可偏偏皇帝借机发落了自己,还禁她的足,更夺了自己掌理后宫的权,最叫人生气的是。汾王夫妻和丽嫔因懂事明理,在皇帝和太子心里有了印象,而自己则成了恶毒、不识大体、没有怜悯之心的人。
皇贵妃气极。但她能去皇帝面前喊冤吗?皇帝已禁她的足,她连出宫都不成,跟谁喊冤?就算真出去了,皇帝也不会听。
太子想了想,觉得皇贵妃不像是个蠢人。她不会明知皇帝发了话,还让人传出这种消息来。回想筵席上,父皇为何会突然想到汾王,还让他安心在宫里养伤,皇帝对看重的几个儿子来说,确实是好父亲,手把手的教导他们,派他们出京办差,费心给他们挑幕僚,考验他们心性。
但同时,对汾王几个小的来说,他绝对称不上是个尽责的父亲,人的精力有限,皇帝想在几个年龄较大的儿子,挑合适的人继位,对年龄较小,表现没那么出色的儿子而言,他就只是令他们又敬又惧的帝王。
顺王若非皇后带在身边,又是他的同胞亲弟,在皇帝心目中,也不过是个相貌俊美的儿子罢了,向家闹的那一场,狠狠的下了皇室的面子,也触了皇帝的逆麟,就算皇子再差,他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只有皇帝能骂,向珞凭什么瞧不起他的儿子?向国舅自己也好不到那儿去。
皇贵妃这次捅了马蜂窝,起火点是汾王,皇帝的儿子,虽是同顺王当年一样,皇帝并不怎么看重,但宫变时,这个儿子吃了大亏,折了腿,早就该开府,偏御下不严,闹到要成亲,王府才修整七零八落,根本不能住人,皇帝看这儿子是既恼其不争气,也怜他时运不济遭逢那一劫。
那天席间也不知是那位大臣提了一下,又那位勋贵说了一下,皇帝才记起这个儿子来,想到他的腿,也就那么说了下,说完了也就揭过去,太子自己也估计过,汾王真要出宫,大概得言官弹劾几回,万万没想到,中秋宴过去才几日,就传出他要开府了。
太子觉得事有蹊跷,这日出宫回府得早,就让人转往顺王府去,到了顺王府,才知东方朔去了蓝府,顺王府大总管看看时辰道:“王爷应该就快回府了,殿下不妨进府稍候,小的这就派人去请。”
太子事忙,却在这个时候上门来,事先没知会一声,想来不是心血来潮来访,就是有事,若是前者,见王爷不在,可能就打道回府,但也可能会留下来等一会儿,若为后者,那就一定要等王爷回来了。
太子微沉吟,让大总管派人去催请,自己则径自进府去。
不到一刻钟,顺王就回府了。
得知太子来访,倒也没太过惊讶,大总管也见怪不怪了,太子疼爱幼弟,是朝野皆知的事,王爷的婚期逼近,要准备的事多如牛毛,太子如今事忙,难得有空自然是要来关切一下的。
大总管让人小心侍候着,就自去忙了。
东方朔回了正房,才知四哥在正院的书房里,他回房换了身衣服,就匆匆过来,见礼后,各自落坐,东方朔知太子事多,也不绕弯,直接问:“四哥怎么有空过来?”
太子想了下,也不废话,“皇贵妃那事是你做的?”
“嗯。”
“怎么会?父皇会留十一弟,也是你在背后操作的?”
东方朔点点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