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小厮跪伏于地,低着头危颤颤的说:“回王爷的话,我家王爷出门时,原应是搭华盖马车出门,可管事的却是怂恿王爷,搭他选的那辆马车。”
晋王和东方朔互望一眼,“那辆马车有何问题?”
“那辆车的车轮有问题,年前小的奉命检查时,就发现那辆车跑起来不顺,与管事的说了的,管事说待王爷回府,他再回报上去……”小厮边说,边恐惧的看马房管事,“管事明知那辆车有问题,却硬是安排王爷上那辆车,小的那时以为管事忘了,还想提醒他,却被管事赶走……”
马房管事嚷嚷起来,“王小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王爷,这全是王小光记恨小的,他平日做事不经心,老是惹祸,小的训斥他几回,他便记在心里,趁机在王爷跟前抹黑小的啊!王爷,小的冤枉啊!我家王爷出门要用什么车,哪是小的能置喙的,王爷,王爷明鉴啊!”
晋王微动容,东方朔却问马房其他人,“你家王爷出门时,为何舍华盖马车不搭,偏要坐那辆寻常的马车?”
那些人一一回了,其中几个人在回话前,还偷偷看了马房管事,也有人直言,当时自己不在场,压根不知怎么回事,倒是一个喂养马匹的老苍头道:“小光这孩子平日是不经心,素日也常被管事责骂,可是年前他娘去了,临终前嘱咐了这孩子,要长进些,懂事点儿,别再给他爹他哥寻事,这孩子总算懂事了,做事也比往日仔细。”老苍头顿了下,又道:“倒是管事的前些日子撞大运了。听说在外头纳了个小的哪!他们几个都曾去管事的那外室那里喝过喜酒。”
此话一出,不止马房管事脸色变了,就连其他几个在马房当差的人脸色也跟着变了。
晋王哼了一声,冷笑的看着马房管事道:“想不到十一皇弟府里的管事这么阔绰,竟然还能养外室啊!”马房管事的脸色惨白,吶吶说不出话来,其他人挠耳揉腮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东方朔看着他们,觉得事情似有不对,转头示意身边的亲卫抽剑上前,因有之前东方朔的手段。此时众人见到这一幕,皆全身一颤,那亲卫的长剑方抵上管事的身前。管事一抖,磕头嚷道:“王爷,王爷小的招了,小的全招了。”
“那就说吧!”晋王道。
马房管事抬手抹去额上汗珠,“小的日前赴一友人邀宴。途中遇到一名姑娘……”他说的坑坑巴巴,但在场的人一听就知,马房管事被人设计了,马房管事其貌不扬,为人吝啬小气,却遇到个出手大方的美人儿对他献媚。图的是什么?
当他说出,那美人的表兄让他帮忙,在汾王出门时。给他找辆跑不快的马车时,晋王忍不住开口:“你这吃里扒外贪财好色的家伙,你家王爷差点被你给害死了!”
马房管事怔怔的张口回道:“小的不知啊!小的以为是世……”
那委顿于地的丫鬟忽然发难,她不知打哪弄来一把匕首,急冲向马房管事而来。厅里尖叫惊呼声四起,张龙一个箭步上前探手攫住那丫鬟后背。那丫鬟去势顿住,头也没回手往前一扬,手中匕首脱手而出往马房管事而去,她脸上露出笑意,旋即一声铁器交击互鸣声,锵锵两声,匕首落了地,一起落地还有一件六角形的暗器。
她错愕的抬头望去,就看到站在管事身前的那名亲卫正目露精光看着自己,显然那枚暗器便是他的,张龙不等她反应过来,手一挥击中她的后颈,将人打昏过去,然后顺手往旁一扔,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亲卫手一张就将人接住,厅里吵嚷尖叫声不绝于耳,张龙伸手在耳里掏了下,皱着眉头正想说什么,就听卫祥生发话了。“安静,再有半点声音,便杖责二十。”
他的声音不大,他附近的人都听分明,知道这些人是顺王带来的,有些机灵的立时便安份的住了嘴,并示意身边的人安静下来,东方朔让卫祥生他们把厅里这些人全带下去,马房管事怔愣半晌,他大概是厅里最感惊愕的人,因他没想到会有人要取他性命!他怔怔的指着那丫鬟:“她,她为何要杀我?”
东方朔看了那已昏迷的女子一眼,转回来看那管事,淡淡的道:“你方才要说什么?你以为是世……”
那管事愣愣的接下去道:“小的以为世子要跟王爷开玩笑,想戏弄王爷,小的真不知会出这么大的事啊!”
“那位世子?”
“富昌侯世子。”马房管事回道,“小的那女人说,她表兄在世子身边当差,王爷不知怎么惹了世子,世子心气难平,就想找王爷出气,她表兄说,王爷近来备受圣眷,他怕世子出手没个轻重,万一伤了王爷就不好,所以想安排妥当后,再让世子出气,才不会让王爷有什么损伤,就应下了…….”他语气闪躲的隐下那表兄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晋王挥手让人把马房管事带走,与顺王走出议事厅时,忍不住嘟嚷着:“怎么会扯上富昌侯世子?十一皇弟惹到他了?”
东方朔却想到四处出没的逆王替身,还有方才那丫鬟眉眼间与某人极为神似,富昌侯世子与逆王有往来,但却没想到,逆王算计他,而逆王也没料到,世子也算计他吧?
他们以为自己仍是当年对向珞掏心掏肺的傻子,以为找个女子,眉眼与向珞相似,自己便会昏了头,进而不管自己的职责所在,将那丫鬟带回去?
逆王应不至于这么做,而那丫鬟方才的作为,也表示她应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