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饭,小小明显就提不起精神来。她有午睡的习惯,吃饱了之后尤其觉得想睡觉,昨晚又“体力劳动”累得慌,一上马车就闭着眼歪歪倒倒的。天赐见她那模样,心疼地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吩咐马车回了庄子。
到了庄子,天赐推了推小小,见她睡得沉,干脆就起身把小小抱进了房里。墨兰等人服侍小小歇下了,他也脱了外衣,打算小睡片刻。
谁知刚躺下,外头丫头禀报,说是赵明礼叫他过去。天赐无法,只得又去了书房。
赵明礼听说他们夫妻俩回来了,急着找天赐商量借用小小身边人手的事情。这事再缓不得了,眼看临近中秋,江陵城中不少乡绅富户都送了宴请的帖子前来,能早一日有个人相帮还是好些。
听父亲把事情一说,天赐面露难色。
平心而论,父亲的这个提议倒是极好的。母亲虽然温柔和顺,但是作为一家主母来说,还是太过小家子气了一些,旁人家的主母他也没有见识过,就说小小的母亲林氏吧,每日安排家中人手事务,还要外出赴宴应酬,无论哪一个方面都比自己的母亲强得多。
小小身边的四位嬷嬷,郑妈妈乃是林氏心腹,暂且不提,另外几位温嬷嬷、孙嬷嬷和庞嬷嬷都是从宫中出来的,无论是礼仪进退,各个方面都很不错。严格来说,甚至要比这江陵城中大多数的夫人都要强些,若是能得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位相助,母亲融入江陵上层圈子的过程都会融洽很多。
可是问题也就在这里,除了温嬷嬷是周家延请出来的,另外两位嬷嬷都是宫里贵人赐给小小的,听说各有所长,为的也是更好地照顾小小的日常起居。若是要借来给母亲。就并不是使唤一两日的事情,而是长期跟在母亲身边提点。
一来这样好像不太妥当,二来天赐也怕宫里出来的嬷嬷眼界太高,反倒让自己的母亲受了委屈。思来想去,心下踌躇,也就拿不定主意。
赵明礼也没指望当即就能把这事给定下来,毕竟他身为公公,总不好直接向儿媳妇开口讨要下人,也显得有些不够庄重不是?所以跟天赐说,不过是想借天赐之口透个风。希望小小能够看在天赐的面子上帮衬一把。毕竟如今赵家也是她的婆家,婆婆在外失了面子,郡主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不是?
答应了回去跟小小提一下这件事情。天赐并没有敢满口答应下来,便跟赵明礼告退了。刚出来,又有人来叫,说是陈氏要见他,天赐只得打起精神。又往陈氏院子里头过去了。
陈氏一见他就忍不住抱怨:“你们小夫妻俩也是兴致所至,想起来出门便是出门,之前也没说禀告我们两个老的一声,午饭也不回来吃,惹得我们白白为你们担忧。”
天赐忙笑着说道:“让母亲担忧是儿子的不是,不过出门前儿子叫松针过来传话。莫非是这小子贪玩没有将差事办好?母亲放心,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陈氏哼了一声,说起小李氏来:“听说你们出门逛街。你三婶也急巴巴地讨了马车撵过去,不晓得你们碰上没有?”
天赐想了想答道:“并没有碰上。儿子跟小小沿着金江散了会儿步,临近午饭时分才去城里,想来是跟三婶儿错过了。不过三婶儿的病不是需要静养么?怎么就又跑出去了,这么大热天的。若是又中了暑气就不好了。”
“谁说不是呢!可你三婶儿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晓得,看着不言不语吧。其实最是个吃不了亏的主儿。我可跟你把话先说好了,你也回去告诉你媳妇一声,若是你三婶在你们面前提起什么五郎大妞的婚事,你们可不要强出头去才是。”陈氏说起小李氏,就是满腹怨言。
这种亲戚间的走动随礼,天赐往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今日让小小上了一课,少不得也在心头过了一过,意识到母亲这是说真的,怕的就是小小手头阔绰,若是随礼太好,比过了母亲,会让母亲失了面子,立即点头回答:“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小辈儿做主,自然是听母亲的。”
陈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拉了天赐说了几句闲话,见他面带疲色,赶紧叫他回去歇息一会儿。
天赐从陈氏房里出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今日小小提点,他也从未深想过亲戚间的交往,甚至是跟父母之间说话的问题。就好比之前赵明礼跟他说借用小小身边人手的问题,若是依了他往日的脾气,肯定觉得不过是下人换个职司,立即就会满口答应下来。可是今日受了教,自然就学会在心中先将事情过一遍,这一想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不敢满口答应。
若是答应了,少不得会让小小在中间难做。那几个宫里出来的嬷嬷,不是天赐说了,他自己都觉得气势不如人家,压不住。若是勉强着小小答应了,人家说不定也会心生不满,自然办差就无法用心尽力。这些弯弯道道的事情,还是留给小小去处理得好。
回了房里,拔步床上放下的纱帐还没卷起,他轻轻撩开一看,小小翻了个身,寝衣松松地散开了衣襟,隐约露出鹅黄色的抹胸,当即决定下腹一道暖流升起,赶紧放了帐子转过身来。
真是……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天赐叹了口气,努力压下yù_wàng,干脆抬脚去了书房。还是在书房小憩片刻罢了,若是睡在房里,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格的举动来。
倒是值守的墨兰和粉桃,见他进去不过片刻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