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前言便能知后语,窥一斑便能想全貌张天师在都市。
可是他现在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儿子在对方手上,三王子也一直没有表露出要收纳他的意思……为今之计除了听话行事还能如何?就是再难,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当下辞了夕颜跪叩出来,路过剪影儿院落本想进去看看许久不见的女儿与外孙是怎样了,抬脚已跨进院门了,一想起安姒在此,硬生生又顿住身形退了回来。不料回身正巧碰见安姒提着食盒进来,见了他,竟是无视绕过。
曹宇忍不住回身唤了一句:“安安……”
安氏身形顿住,却没有回头。
曹宇看着安氏背影,亦不敢上前,只轻声的问:“你……还好吗?”
“谢曹大人关心,我很好。若曹大人没有别事,就请回吧。”安氏举步再行。
曹宇急忙再道唤住:“影儿和孩子好吗?”
安氏转身,依旧清丽的容颜冷冰冰的面向曹宇:“若非记着那个孩子是五王子子嗣,曹大人恐怕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了吧?”
曹宇被一言噎住,回答不出,亦不敢迎向安氏的眼睛。
冷目不屑扫过曹宇脸面,安氏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去。
曹宇紧锁眉头看着安姒纤弱娇小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背影消失在房舍,才是低头默默退回……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却从来都看不起他,从来都是……
…………
……
一晃时间又过了两个多月,王城因为七王子的参政、四王子的调动以及大公主贺术碄的忽然入世而转移了封家的注意。再加之国主贺术敦遥的病情未见起色,二王子贺术碹一直住在宫内伴驾父子甚是亲密,封氏王后无暇再顾及其他。就连贺术砥,也因着这些事许久都未见夕颜。
凉鄍的气候春夏短而冬日长,太医院认为王城渐冷的气温不利于贺术敦遥病情的恢复,建议往南面行宫休养。
国主采纳,于是准备起行。几日后王命下来,陪同人员包括:王后封氏、夫人乌兰氏、夫人阿不罕云娜;二王子贺术碹、六王子贺术础、大公主贺术碄、二公主贺术砡;小王子贺术容及其母曹氏、六王子妃伏氏。有孕在身的三公主贺术砛与其他有公务在身的人便等年节时再一同前往行宫向贺术敦遥贺岁。
不几日,大队人马起行。
因为时间上稍微有些匆忙,贺术砥未来得及得空见上夕颜,夕颜不在意,却是未料第一日晚上就收到了其传来的一物。打开看时,竟是一块鸡蛋大小的椭圆形玉坠,通体血红的颜色在烛火下显得诡异非常,背面反刻着一个篆字:颜。
夕颜提着玉坠上的黑色锦绳,让其在烛光中慢慢转动——这厮连送的东西都这么诡异,血色的‘颜’吗?意思是只有这种东西才配现在的她吧?以前送她的东西不是金就是玉,各种颜色的玉,唯独没有一件红色的东西……似乎他其他女人的身上也从来没有过红色的东西,为什么呢?以前倒是没发现也没想过这问题……
“哼,他把这个送你?可真是舍得啊。”
清冷的女声打断了夕颜的出神,抬头看见贺术碄一身便装身上披着斗篷进来,身后还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侍女。
贺术碄在夕颜对面坐下,只轻扫了茱萸一眼,伸手稳住那个悬吊着尚在慢慢转动的坠子,看了一眼那个篆字,然后又放开来:“老三送的吧?”
夕颜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贺术碄又轻哼一声:“这种血玉髓整个凉鄍只有两块,而且都在老三手上,你说我怎么知道。”
夕颜一讶,放下手中玉坠在几上:“只有两块?”
“其实是一块,你不见它是个半边?它原本的形状就如一个鸡蛋,是北地的蛮族敬献。恰逢当时老三出生,父王就将它赏了老三。后来老三将它剖成两半,一半镶在他随身佩刀的刀柄上,另一半,现在就在你手上。”
大约是贺术砥从不带刀到后宅吧,她以前竟从未见过。后来见面不是在王宫就是在他的地盘,好像也没看见他手边有武器……
贺术碄扫视夕颜发怔的脸:“将你的名字刻在上面,何意?”
何意?不就要说将她刻在心上了吗?她懂,但却不信!
“那个家伙,对你动了真情。”
“你信?”夕颜对贺术碄挑眉而问。
贺术碄淡淡:“贺术家的男人好色、滥情,但并非无真情。一辈子,总会爱上那么一个女人。我听说他从前很宠爱宣于侯的女儿,而在那甄氏的口中,你像那个女子。”
夕颜垂目冷言:“那便是替身了。”
“未见得。”贺术碄依旧淡淡无表情变化,“听说封氏王后曾向其索要都未曾得允,他会将此物赠予一个女子已是让我意外,又怎会只是替身之轻。”
夕颜向贺术碄笑道:“你不是还曾怕我会对他动情,为何今日听着竟像是在替他说话?”
“因为此事,对我们有好处。动情的是他,不是你。”
“呵……”夕颜敛目淡笑——与伏晟说一样的话。大约在他们这类人或者说这个阶层的人眼里,事情永远就只有利或不利这两种情况吧。无论何时、何事,自己以外的情感与人心永远都不会在考虑之列。“王姐来是为何事?”
贺术碄听夕颜转移话题,以为她是不堪继续谈论这种婚外私情的不光彩之事,便也顺着这问说起别事来:“自是有事才会来。刚收到我的人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