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宠……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哥哥,是父亲的嫡妻生的,可是父亲却偏爱我……在府里,什么东西都是我用最好的,然后才是哥哥校园全能高手。嫡母亲很讨厌我,禁止哥哥跟我走近……可是哥哥很大方,从来不嫉妒父亲对我好。我五岁的生日,父亲给我他金库的钥匙,说里面的东西任我挥霍……”夕颜眼睛注视着火苗出神,唇边浮起温暖的微笑:“五岁的小女孩儿哪里懂得那座宝库的意义,她只能从周围人的眼睛和表情中读出父亲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极度的溺爱……后来我的母亲失踪了,父亲发疯一样的四处寻找,每天回来,都会抱着我落泪……在我被带离父亲身边的那一天,我哭着喊着不愿离去,父亲只是用绝望而布满血丝的双目一直凝望着我,就像要将我看进他的身体去……我再也没有见到我的父亲,于是那个凝望……就永远刻印在了我的心底……”
身旁传来温暖,贺术碹坐了她身边轻搂了她肩。
其实她不怕寒冷,因为这样的温暖……会让她忍不住眼泪。
温暖的唇轻柔的吻着她的泪,她心底挣扎不安,却又极度渴望这种疼惜和温柔……贺术碹再一次吻了她,她竟没有推开……
第二天夕颜有些发烧。贺术碹说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又着了夜凉所致。夕颜晕乎乎的任贺术碹背在背上,也没有精神再去注意周围的坏境,因为贺术碹的动作极轻,她时儿会睡去,又时儿醒来。贺术碹不时转头看看她,又不时停下来找些泉水喂她饮下。夕颜的病情越来越重,后来人就迷糊了过去。
夕颜梦见了宣于重,梦见了蔚楠,梦见了安姨和剪影儿,也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每个人都在开心的笑着,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和炫目……伸出去的手被谁握住了,她下意识的喃喃:“阿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却是贺术碹温柔的脸。
贺术碹伸手轻抚了她的额头,微笑的轻声对她说:“烧已经减下去了,再睡一觉就会好了。”
她还是觉得头晕睁不开眼,贺术碹抱起了她,端了一碗药到她的唇边。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意识却不清醒……张口喝下了药,似乎很苦,没等贺术碹再把她放平稳,她就已经再度陷入了昏睡。
不对……
有什么不对……
到底是什么不对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颜猛然睁开眼睛——这里是哪里?!
他们不是在山谷里吗?那这简陋的床榻,泥糊的墙壁,还有茅草的屋顶……她在哪里?身边已没有贺术碹,屋外传来模糊的谈话声。夕颜扶着头慢慢坐起来,揭开身上盖着的贺术碹的披风下了床,撑着还有些发热的身体移到门旁。手已经把住破旧的木门拉开了一条缝,屋外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顿住了她的动作:“我说二公子,这女人是你什么人?”
贺术碹的声音:“你既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她?”
那人道:“当然是有人想要她死了……”
贺术碹:“你们几时改行做起杀手来了?”
那人:“这个……人在屋檐,你懂。”
贺术碹:“你们不应该会接到这种命令。”
那人:“我不管,反正事儿我们已经做了,是你救了她,我就这么交待上去……你真要插手?”
贺术碹的声音无丝毫犹豫:“有我在,你们动不了她。”
“咳!”那人似感到难办,“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整天都在搅什么,反正我们就是看天办事……”
“白三,你跟我说实话:这次的目标究竟是谁?土雷轰击国主的车驾以及袭击公主、后妃、王子女眷们的车驾都只是烟雾弹吧?他的目标是谁?”
那被贺术碹叫做白三的人也没有犹豫,很爽快的回答了贺术碹的问题:“反正我们的事儿你一直就清楚我也不怕告诉你……他要杀的就是那辆马车上的人。下的命令是要我们趁乱抢夺了马车然后假造成意外跌落山谷的样子,包括车上的那个女人,他要这两个人的性命。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会第一时间跑去你老子的车上,没办法,我只有先取了这个女人的性命。不过你也真是厉害,我亲眼看着那辆马车掉下山崖的你都还能救了她……”
“那么最后是怎么样了?你们真的没动其他的人?”
“嘿嘿……二公子你是知道我们的,就是再不图什么,钱财和女人还是会顺手捞一些的……也就几个丫头婢女而已。哦……对了,大哥顺手抢了个马车里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你老子还是兄弟的小妾,长得挺标致的,就是怀里抱个娃娃死不肯松手……”
“是谁?!在哪里?!”
突然的插话把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惊讶看向背后立在门旁脸色苍白的女子,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夕颜猛然步上两步一把抓住那白三的衣襟:“那个女人在哪?!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周围的人似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奇怪的看过来。
那白三也被夕颜突然的举动惊了一惊,看着高度只到他胸口的绝色女子苍白的容颜上仿佛要吃人的大眼,不明所以的答道:“呃……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穿件绿色的袍子……”
夕颜苍白的脸色立时更白,身体发颤:“在哪?”
“呃?”白三很怕面前这个女人是要晕倒。
“我说在哪?!”夕颜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