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完了以后,胤禛便出去了。. 前院还有客人们在等着他呢!
晴鸢命人开了席,美酒佳肴流水一般呈献上来,大家一块儿吃吃喝喝,倒也其乐融融。
李氏跟宋氏等人坐在次席,看着喜姐儿跟宝哥儿和惠姐儿一块被首席的皇子福晋们抱过来抱过去,因为晴鸢对她的态度,那些一贯高高在上的贵人们脸上一片和蔼,丝毫不因为她是庶出而有任何的异样,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
她低垂下眼帘,只默默吃着菜。
而宋氏和耿氏这会儿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晴鸢都生了一子一女了,李氏也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可她们连个孩子的影儿都还没看见,这叫她们心中怎么好受得了?!
这时,李氏突然觉得腹中一动,随即,一阵强烈的绞痛就发作起来。她的脸色一白,手中的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声脆响动静颇大,顿时,所有的说话声都停了下来,人们讶然转头看去。
李氏捂着肚子弯下了腰,一脸的惨白,嘴里忍不住发出呻吟:“疼……”
晴鸢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来,问道:“怎么回事?!”
“福晋,婢妾……婢妾的肚子……”李氏疼得满头大汗,眼中充满了泪珠,眼泪汪汪地看向她。
她大吃一惊,急忙吩咐道:“快!把李格格扶下去休息_荣,快去请太医!”
下人们也就是最初那会儿有些惊慌失措,此时听见晴鸢的吩咐,就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立刻依言行动起来。
有条不紊地将李氏半扶半抬地抬到了后面偏房歇着,高荣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却还是十分镇定地派了人去请太医。
这会儿晴鸢也没什么心情宴客了。她看了瓜尔佳氏等人一眼,她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儿。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
当下瓜尔佳氏就看着她笑道:“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咱们再聊。”
晴鸢感激地笑笑,说道:“招呼不周,怠慢太子妃了。日后得了空,再请您过来听戏。”
瓜尔佳氏起了个头,其他的福晋们也都纷纷起身告辞。福晋们走了之后,其余的客人们便也都一个个辞别了出去,扰攘一阵之后,四贝勒府终于清静下来。
客人们一走。晴鸢的脸上的笑容立刻便消失无踪。此时孩子们早就被各自的嬷嬷抱了回去,看着空空荡荡的宴席,她的心中怒火中烧,脸色一片铁青。
咬了咬牙。她转身便向着李氏歇息的偏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同样是铁青着脸的胤禛大步走来。她脚步一顿,脑中转眼间闪过无数念头。
“贝勒爷。”她蹲了蹲身。
“嗯。”胤禛应了一声,冷冷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前院的宴席才刚刚开始,他便听到后院传来消息,说李氏出了问题。不一会儿,各家各府的家眷们就都告辞出来,她们走了。前院的皇子、官员们自然不会多留,于是宴会就这么无疾而终。
他的心里顿时便烧起了一片火。
晴鸢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妾身不知。方才吃着饭,好好儿的李妹妹却说她的肚子不舒服,妾身见她脸色发白,就急忙让人扶她到这儿休息。同时差了高总管去请太医过府诊治。”
胤禛此时的脸色已经是青中带黑了,冷哼了一声,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里面服侍的丫鬟们一见他们两个先后走进来,立刻便跪下说道:“参见贝勒爷、福晋。”
胤禛黑沉着脸,一言不发走到李氏休息的榻前。还是晴鸢说了一声“起来吧”。她们才敢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胤禛仔细观察着李氏的情形。
只见她的脸上白中带青,眉间隐隐有一丝黑气,竟是有些中毒的征兆。此时紧闭着眼。呼吸微弱,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他心中的怒火不由一歇,但随即又“腾”的一声,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转过头,看着晴鸢问道。
晴鸢暗叹了口气,上前说道:“贝勒爷先别着急,先等太医来看了再说。今儿个的宴席是妾身一手操办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妾身自会彻查清楚。”
胤禛一滞,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太过着急了,口气有些过火,不禁便有些讪讪起来,怒火顿时也消散了几分。
“晴鸢,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了想,也不知怎么表达才好,他颓然叹了口气,有些痛恨自己的言不及义。
晴鸢笑了笑,温言说道:“贝勒爷,妾身知道您的意思,放心吧。”
他动容地看着她,眼中的冰封霎那间褪去,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叹息着说道:“抱歉,晴鸢,我只是有些着急。想着你们一块儿吃饭,她如今这样……你呢?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猛然醒觉,赶紧推开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头拢成了“川”字,惊惧地问着。
晴鸢摇了摇头,笑道:“妾身不要紧,贝勒爷,不必担心。”
胤禛却还是不放心,皱眉说道:“一会儿太医来了,也让他给你把把脉,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听他这么说,晴鸢倒也不好拒绝了。
夫妻俩就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静静等着。
因着李氏已经陷入昏迷,霜叶在榻前不停给她擦着汗,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黑,心中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