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吓得半死的朱世友,冷声道:“大胆朱世友,你欺下瞒上,中饱私囊,竟然还敢诬陷柳国公,该当何罪?来人呐。”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侍卫:“奴才在!”

太后手一挥,命令道:“把朱世友送去内廷府关起来,没有哀家的命令,谁都不准探视。”

侍卫领命,压着朱世友就下去了。

朱世友连哭带嚎,大喊冤枉,却无济于事。

向景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内心忍不住有些发寒。

这就是古代封建王朝,权力决定一切。

谁手里握着权力,谁就能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

太后看着向景景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将自己冷冽的表情收起来,她又一脸慈爱的朝向景景道:“刚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不该记住的,就不要记住。”

向景景故作惊吓的点了点头,道:“太后放心,刚刚臣妾什么都没有听到。”

太后满意的点头:“嗯,哀家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只是平时还是要多长个心眼。行了,没事了,哀家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那臣妾不打扰母后休息了,臣妾先行告退。”向景景连忙起身,告退道。

太后却已经合上了眼睛,手微微摆了摆,示意让她自便。

向景景从侧殿出来,玉兰连忙迎了上去,替她将披风批好,又撑上了油纸伞,搀着她出了大殿,往慈懿宫外行去。

从慈懿宫出来,向景景感觉自己好像是松了一口大气,内心原本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被外面的冷风刮了个干净,整个人觉得轻快了许多。

“娘娘,奴婢刚刚看到朱总管被人从侧殿架了出去,您没事吧?”玉兰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向景景朝她露出个甜甜的笑容:“你说呢?我要是又是,这会子还能跟你走路回敬坤宫?”

玉兰呵呵一笑:“娘娘没事奴婢就放心了。”

向景景知道玉兰是有些好奇太后召见她的真实目的,于是道:“太后只是见我们敬坤宫的花木长得繁茂,所以找我过来问问是怎么做到的。”

玉兰忙问道:“那娘娘说了吗?”

向景景反问道:“你猜啊。”

玉兰道:“娘娘直接告诉奴婢不行吗?非得让奴婢猜,明知道奴婢脑子笨。”

向景景哈哈一笑,道:“我家玉兰才不笨呢,我家玉兰最聪明了。”

两人一路说笑,回了敬坤宫去。

而慈懿宫这边,气氛却不似向景景跟玉兰之间那么轻松了。

梅姑端着新泡好的热茶送到太后面前,太后喝了一口,却猛然怒得将杯子摔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太后息怒啊……”梅姑见状,吓得连忙跪下。

“都是些没用的,关键时刻不但帮不了哀家,却只会扯哀家后腿。”太后怒气正盛,哪里听得到梅姑的话。

梅姑只能垂着头,也不敢起身。

太后又看向她:“你这是做什么?哀家又不是骂你,快起来。”

梅姑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跟着,她朝屋内的几个内侍宫女吩咐道:“你们先下去,让太后清净清净。”

几个宫女连忙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太后和梅姑二人,太后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露出一丝疲态:“哀家有时候在想,为什么哀家一个

女人,却要承担这么多,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很不公平啊?”

梅姑知道太后这是想起了先帝和吴贵人,她忙上前一步,安慰她道:“太后母仪天下,身份尊贵,这是多少人几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尊荣。”

“是吗?”太后却冷笑一声,道:“别人看不透,所以迷恋哀家的这位置,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看清吗?”

梅姑垂首:“太后,现在皇上已经大了,可以为您分忧了,您大可不必将所有担子都挑在自己身上啊。”

太后道:“你当哀家想这样吗?皇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这事儿,若是让皇上来处理,你当他会如何?”

梅姑闻言,表情一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皇上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了的,那就是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如果知道柳国公利用内务府中饱私囊,他才不会管柳国公是不是他舅舅呢,一定严查严办。

“也不知道皇上的性子是像了谁的,怎的偏偏就那么喜欢较真儿呢?”太后自言自语道。

梅姑便笑道:“自然是先帝和太后各占一半了。皇上这样,可是有明君的典范啊。”

太后却摇头:“可这世上的事情,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中间还有不少灰色地带啊。他现在还年轻,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到时候亲政了,他这性子,也不知能不能让朝中那般大臣服气。”

皇上为什么会养成那种个性?

这当然得拜咱们上辈子就是主持正义的法医官向医生所赐了。

在向景景平日的熏陶下,他原来那套不分是非黑白的价值观自然是被扭转了。

只是那臭屁的自以为是的个性,却真真儿叫本性难移,向景景终究是改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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