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葺一新的辽王府前,并排守着数十名侍卫,面色为难的将我拦在府门外校园全能高手。我目光呆滞,失神的低诉:“辽王当真病了吗?你们莫要骗我……”
却是一样的回答:“王爷患病已有多日,早前曾吩咐任何人来访皆不见。天气炎热,郡主赶紧回去吧。”
秀娥扶住我,语带凉意,“辽王可能一早料到小娘子会来求他……”我深吸一气,再抬头问:“那请你们二爷出来。”
“回郡主,二爷昨日已奉王爷之命出京,眼下并不在王府内。”侍卫们已经开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刺痛了我雾气迷蒙的双眼。汗珠渐渐生出,薄衫黏腻的贴在肌肤之上。然后一点一点变凉,侵入骨髓,激起我满腔不可抑制的悲楚郁愤,无处宣泄。
“小娘子,万万不可!”
双膝一屈,接触到生硬发烫的石砖时,最后一滴泪清晰的落了下来。门前的侍卫愕然惊呼,欲上前扶我起身,“郡主这是做什么?若是伤了身子,小的们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啊!”
秀娥声泪俱下的跪地哀求,“那就让你家王爷见见我们郡主吧……”
为首的侍卫到底是看不下去,急忙差人去请示。我心底漫出一丝薄弱的欣慰和希冀,尽管膝盖已经被石砖上的热气灼的疼痛难忍。我咬了咬牙,曙光已现——颜歌宛,你要坚持下去!
片刻之后,等到的不是希望,而是再一次的尝到了何为凉薄、何为寒心!完颜宗干,你竟是这般绝情寡义!昔日金戈铁马,帐下饮酒,并肩作战,开创霸业……此时此刻,那些浴血奋战的岁月,竟然敌不得那所谓的权势半分!
“姐姐!”府门内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面色焦急的直奔我来。擦干眼上的汗珠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梧桐——他也长大了!
“三爷请留步!”梧桐还未近我身,便被侍卫们一把拉了回去,“王爷吩咐,所有人不得插手此事,三爷还是请回吧!”
“放开我!你们一个个都是石头做的心吗!”梧桐嘶声大喊,用力挣脱掉侍卫,一把抱住我心疼道:“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快起来,再跪下去,你身子还要不要了?”说完就要扶我起身。我却微微一笑,拦住他轻声道:“好梧桐,姐姐不会起来的。你快回去,太阳这么大,晒伤了岂好?”
梧桐急道:“姐姐担心梧桐,怎么也不对自己上点心,快些起来!”我摇头不语,将他推开,目光落在眼前的石砖上,一动不动。
身旁这个人忽然安静了,他的衣袍被偶尔刮来的一阵热风吹起,拂过我的手臂,却转眼消失掉,飞快的闪进了府门内。
正值盛夏,烈日当头。
辽王府前一应是新栽的树木,矮小稀疏,无一丝荫凉。我就跪在这一大片白花花的阳光下,暑气一点点将我包围缠绕,冲上心头,蔓延至全身,却也无法烤热深入骨髓的冰凉。
紧闭的府门再次打开,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溜了出来,却被侍卫拦住道:“做什么去?”那小厮飞快地瞟了我一眼,诧异道:“做什么去还要跟你们报备?侧妃咳疾又犯了,让我去请大夫抓药,你们这是什么架势?若是耽误了侧妃看病,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侍卫们不再阻拦,只道:“那便快去快回。”
侧妃?不会是迪古乃母亲大氏吧?但见这小厮面生,估摸着他说的是另一位侧室李氏。无关的人,我也不想多看,复又低了头,继续忍受着烟烧火燎的痛楚。
却不料他路过我身侧时,低声说了一句:“三爷被王爷锁了起来,派小的出城一趟,郡主再坚持一会儿。”
心潮翻涌,喉咙酸涩。这小厮应是出城去找迪古乃了,可是……他回来了又能如何,先不提他能否说动他父王……只怕是他自己,私心里也赞成将完颜宗翰下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谁愿意再让这只昔日的猛虎崛起,威胁到他们日后种种未可知的利益。
蝉鸣声乱人心绪,听得我头脑愈发昏胀。身后不时传来老百姓的议论声,议论着他们曾经的大元帅下狱,议论着我这位上仙郡主为何在此长跪……有同情、有怜惜、有嘲笑、有怨妒,却也只是逗留几秒,便遭到了侍卫们的驱散。
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知了,还在不知疲倦的叫着。它们真是快乐,只会叫。
又是那种疼痛感,隐隐从小腹传来,我忍不住低吟一声,晒干的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腹部。秀娥慌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小娘子怎么了?奴婢求您了,快起来吧,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呀!”
我咬唇未语,大半个时辰,便是后世的一个多小时了。从前娇生惯养、懒于运动的颜歌宛,上个五楼就累的气喘吁吁的颜歌宛,竟也能在毒日头下坚持这么久……支撑我的力量,是什么?
秀娥还在一旁苦苦哀求,辽王府前的侍卫们也露出几分怜惜的神色。只是……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迟迟不开……
腿脚膝盖的酸痛感早已消失,渐渐变得麻木,似乎不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视线愈发模糊,昏胀感不减反增,耳旁嗡嗡作响,仿佛觉得全身的水分正一点点被火热的阳光吸干。好想喝水……
急促的马蹄声砸在大道上,连着我膝下这片石砖,带着震动感冲进我的心里。秀娥一声惊呼,沙哑干裂,却是异常喜悦,“小王爷回来了!”
我心一紧,欲回头,小腹猛然一阵酸痛,强烈的让我再也无法支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