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阿丹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小娘子让我们好找,若是出了岔子,我们几个可都没命了!”我心里大呼幸运,半个时辰前曾把他们甩掉了,没想到此刻他们竟如神兵般从天而降。於是扯了个谄媚的笑容,讨好的冲他点了点头。
却不想,泰阿丹看见那两个男人和塔塔乌后,先是一惊,又环顾四周半秒,忽地躬身,向这三人行礼请安。身后的侍卫们也纷纷行礼,只剩我和花涟突兀的站在那里。我朝花涟小声嘀咕道:“你都不认识么?”说完偷偷打量了一眼这个叫塞里的男人,身长玉立,大约三十左右。他是谁?真是养眼的很呐!
持鞭的男人看了泰阿丹几眼,问道:“你不是粘罕的侍卫吗?怎么跟在一个小丫头身边,她是谁?”
泰阿丹低眉回道:“元帅派卑职保护小娘子,这是我们元帅的义女。”说着又在我跟前低声说了几句,我这才晓得我得罪的是当今金国皇帝的嫡长子完颜宗磐。赛里正是有意娶柔福的盖天大王完颜宗贤!
突然间就六神无主了,若是完颜宗翰得知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一定骂死我了。可是,我心里虽恼玲巧当初丢下我不管,但毕竟也是相处了一些日子的人,多少有了几分交情。此时她身上又布满了血淋淋的鞭伤,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又被抓回去。於是故作镇静的开口道:“你怎么才能放过她?要钱我没有,你开个别的条件吧!”
完颜宗磐却是大笑几声,上前拍了拍我右肩,“好说好说!”接着又咂了咂嘴笑道:“先前听兀术说,粘罕认了个貌美如花的义女唤作颜歌,今儿可被我碰上了!咦,这大热天里蒙着面做什么?粘罕还怕别人抢走了不成?”
我被他的反应搞的有些懵了,这个兀术真是个大嘴巴!还是低头笑道:“多谢郎君海涵!”他抚上我的手笑叹道:“不愧是汉家女儿,小小年纪都这般知礼。”我心里嫌恶,想一把甩开的他的手,忍住回道:“郎君谬赞。”
一旁的塔塔乌不干了,她瞪视我一眼,几步上前挽着完颜宗磐的胳膊撒娇道:“这话塔塔乌可不爱听,她方才那般无礼——”话还未说完,完颜宗磐横她一眼,喝道:“松开!”塔塔乌面色不甘,恶毒的盯了我一眼,轻哼一声扭头进门了。
完颜宗磐的手还未拿开,我向完颜宗贤投去求救的眼神,他怔了一下,随即向泰阿丹说:“眼看日头又毒了起来,还是送你家小娘子回去吧。”泰阿丹恭敬的应了一声,完颜宗磐问道:“不如来本王府里坐坐可好?”我自然的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扶起玲巧笑道:“多谢郎君美意,只是此女受了伤,民女想将其带回去医治。”
他尴尬的笑了两声,终是未再勉强,又回头吩咐下人给我准备轿子。我婉言谢绝,他只好作罢,笑容满面的送我走出几步,方才折回府中。
完颜宗贤与我一同离开,行至路口时,我含笑道:“多谢大王。”他摆摆手道:“不必。”说着又看了玲巧一眼,道:“我也是闻声而至,不想遇见了姑娘,当真是令人佩服。也难怪会被粘罕收为义女,真是与粘罕的性子如出一辙。”
我心下疑惑,他是女真人,难道也愿意出手救这些被掳来的汉人么。想起他曾经表示要娶柔福,我有心细问他为何不即刻就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在别人看来我与柔福毫无干系,这会打听起此事,着实奇怪。还是先和他搞好关系,为以后做铺垫吧。
和完颜宗贤分开后,打发花涟去请大夫,自己带着玲巧和泰阿丹先回别苑。一路上玲巧都显得局促不安,不知是觉得没有脸面对我,还是不确定我是小七,怕我把她给卖了。
见我带回一个伤痕累累的汉人,安鲁又是一脸屎色。秀娥手脚麻利,忙吩咐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衣裳。我把玲巧带至里屋,趁花涟还未回来,扯下了面纱。
她惊呼:“你真是小七!”我点点头,扶她坐下。
玲巧眸子里似乎有盈盈泪花在不停打转,上牙几乎快把下唇给咬破了。我递过去一杯茶,她马上接过去一饮而尽,像是有很多天没有喝水了,双唇干裂的吓人。我又倒了一杯给她,看着她拼命喝水的模样,心下怜悯顿生,之前的怨气也渐渐消散,只叠声道:“慢点,慢点,别呛着了。”
在喝完整整一壶水后,她露出满足的表情,抹了抹嘴巴。我微微叹气,却见她忽然跪了下来,哽咽道:“小七你……竟然……肯原谅我……当时我确实是吓怕了,所以……”说着眼泪哗哗而下,和散乱的发丝交织在一起,极是可怜。我撇过头不忍再看,道:“快起来,哭哭啼啼的惹人烦,去把脸擦一下。”
她抽泣着“嗯”了一声,门外响起花涟的声音:“大夫来了。”我应了一声,拉着玲巧走了出来,却是一个女人提着药匣子立在一旁。我向花涟投去赞赏的眼神,她考虑的当真是细心,玲巧的鞭伤多在背部,确实不便让男大夫医治。只是这女大夫,怕是很不容易才寻到的吧。
秀娥扶着玲巧在榻上坐了下来,又朝我笑道:“这里交给我吧,小娘子还是去休息吧。”我想了想,待会大夫要给她上药,我也不忍看她痛苦的表情,便点头出来了。
在院子里坐了下来,花涟给我倒了杯茶问:“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