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的时候,元洛逸迎来了自己的二十六岁生辰,却还是没有迎来她的苏醒。./
府里没有大肆庆祝,厨房也只是煮了一碗寿面,元洛逸端着面碗进了梨清苑,即使她没有醒,他还是想跟她一起过这个生日。
去年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本以为今年可以好好过,可是命运弄人,他们还是要错过。
他坐在床边的地上,靠在床沿上,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面,如同嚼蜡般没有一点滋味。
他转头就可以看见她熟悉的睡颜,他还在等她,她怎么可以睡得这么安心!难道她不知道他很想她吗?
机械般地吃完了整晚面,将面碗随意地放在地上,他看着沉睡的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那里的疤痕已经很淡了,疤痕都要消失了,你是不是也要醒了呢?
冰凉的指尖一遍一遍轻抚着她紧阖的双眼,“初儿,你的心真的好狠。”有些沙哑的,他重复着这句话。
你怎么睡得安心!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等下去!
自言自语说了半天话,他又出去了,依旧坐在门口,晒着夏日的阳光,地上的影子孤单而寂寥。
“王爷,霓裳姑娘求见。”卫然在院外两尺之外的地方,低声说着。
平静的眼眸微颤,指节弯曲紧攥着,他一字一句说着:“不要让她出现在本王的视野内。”
卫冥已经被他驱逐出去了,他不能容忍自己看见他们两人在眼前完好地晃来晃去,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他们。
以前初儿总是阻止他杀人,说他太不留情面了不好。现在他什么都听她的,他也不随便杀人了,只要她能醒过来,她说什么都好。
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小的木雕,才几个月,木雕就被他摸得有些磨损。坐在门口的时候,他就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个木雕,那是他自己,可那是她一刀一刀小心刻出来的,他甚至想得到她当时的神情,那该是怎样一副美景。
卫然出门让霓裳离开的时候,她只是停留在王府门前的石狮前,静静地站着也不走。时间过了这么久,柳如风便没有那么限制她的自由了,而她便找到机会就来了这里。
她知道今天是元洛逸的生辰,而她也确实想见见他。景初的事情她是有错,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理性点来看,她和卫冥终究还是无辜的。当然她不是逃避责任,她这次来就是来道歉的,毕竟当时是她提议出去的,也是她说服卫冥带她们出去的。
不管他原不原谅自己,她都很想见到他。她知道他过得不好,她心里也是愧疚的,她也看看里面还昏迷着的陆景初,明明眼前还是她和自己在一起时欢笑的场景,转眼境况就变成了这般!
元洛逸不想见她她也早就料想到了,可是她没想到因为她一直站在门口,他竟然根本不出门了。
她站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的时候她依旧站着,期待着或许他上朝出门的时候能看见她,然后她就跟他说几句话就好,就几句话!
可是她没有等到他出来,乌云开始在空中弥散开,直到狂风大作,雷声轰鸣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出门。
元洛逸的确没有出门,因为知道霓裳一直在外面,他连早朝都没有去上了。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夏日的雨总是来得很迅猛,雨势极大,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有些疼,轰鸣的电闪雷鸣有些骇人。
她就在雨中连续站了两个时辰,紧闭的王府大门依然没有打开,霓裳想着,纵使她今天淋死在外面,他也不会让她进去的。
“王爷,她还在外面。”卫然有些不忍,向在的元洛逸报告着。
他头也没抬,冷漠地继续翻着书页,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地道:“派人去把柳如风找来,把他的女人接走,不然本王一定会忍不住掐死她的。”
卫然领命出去了,直接从侧门走的,因为觉得从大门走面对这样一个站在雨中的女人,实在有些尴尬。
看了一会儿书,雷声渐渐大了,眼睛里终于涌现出波澜,他合上书急忙朝梨清苑走着。这么大的雷雨,初儿她应该很怕的,他真该死!这个时候竟然不陪在她身边!
哗啦啦的雨声中,她还是那样安静地躺着,任何人事动静都无法打扰到她的安睡。
真是个懒猪!他爱怜又无奈地嗔怪一句,还是脱了外衣躺进了薄薄的蚕丝被中,将她搂在怀里,生怕她害怕她冷着了。
低头亲吻了她的额角,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在怀里的真实感,感受着彼此间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呢?难道要等到我们都头发花白,半截身子入黄土的时候吗?”他喃喃地问着,伸手与她十指交握,继续自言自语着。“我不同意!你不能这么狠心,最多只能等到你生辰的时候,在今年你十八岁生辰之前,一定要醒过来听到没?不然我就不要你了!我真的不要你了!但是要是你醒过来了,我就和去年一样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一定给你一个让你开心满意的惊喜!所以,一定要早点醒过来听到没有!”
絮絮叨叨的,他又躺在床上和她说了半天的话,连午膳也没有出去吃。
王府的大门也终究没有打开,霓裳又等了半个时辰,瘦弱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大雨的侵袭,全身都湿透了,一阵冷风袭过,让她涩涩发抖。
双腿终于失去了力量,一下子栽倒在地,模糊的视线中还是那道紧闭的大门。
那一日狂风暴雨,昏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