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知道,晚上天最黑的时候是在半夜三点,那个时候城市灯光进入睡眠,太阳还没有醒来,天空宁静而安详最新章节。

你是否知道,夜晚最凉的时候,是在黑夜将近、黎明将至之时,露水开始酝酿她的眼泪,嫩绿的新叶在微凉的气温中悄然生长。

你是否知道,人的体温夜晚低于白天,温差浮动在0.5—1c间,但若长时间从事夜间工作,人体体温也会晨昏颠倒,夜高昼低。

……

这些我都知道。

刚来英国的时候,我表现出了极其不适应的症状。第一学期课程繁重,有理论课也有设计课,每日看到的听到的全是叽里呱啦的英语,学校又大,经常迷路。初来乍到没有朋友,一个人吃饭也随便弄弄。水土不服导致我满脸开始长痘痘,没什么事也不愿意出门,不愿意和人交流,稍微有些联系的,也就认识的那几个华人朋友。

我开始彻夜失眠。

每天早上快7点才能浑浑噩噩地进入睡眠,而睡两个小时,人就醒了。只有中午两个小时的午睡我才能稍微睡得沉一点——这几乎成了我生命最重要的补给点。而外国几乎是没有午休习惯的,我简直快要被自己弄到崩溃。

长时间睡眠问题让我出现了轻微的神经衰弱。我常常好像听见背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刚刚记住的东西过一秒就忘得一干二净,看到老师跟我说话嘴唇一张一翕却不知所云,或者耳朵忽然会出现电台波频的声音——好像某个外星人在向我发射信息。

两个星期后,我和外婆视频,她老人家一看到我就在那边哭得呼天抢地,边哭边骂我不听话,不去美国,自己又不会照顾自己,面无血色,瘦成了竹竿,又大声呵斥舅舅,让他定机票,要过来照顾我。

我也跟着哭,看着电脑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她骂得对,我很想她。

外婆当然不可能过来,没过几天,有个陌生男人敲开了我的门。

“你好,请问是程宁小姐吗?”来人是一个年轻的中国人,高高个子,干净斯文。

“你是?”我一头雾水。

“张翔是不是你的舅舅?”

我更不明白了,有些戒备地看着他,点了点。

“你好,我是许峰,是你舅舅的朋友。”他向我伸出了手,面露微笑,“他应该跟你提起过。”

我礼节性地和他握手,轻轻地指尖触碰,很温暖。

我想起来了,舅舅跟我提过,他有个英国朋友过两天回来看看我,我猜想,这里面肯定很大一部分有外婆的担心。

熟识后我了解到,许峰在美国念书时和舅舅相识,颇受舅舅照顾,后来到英国定居,俩人还有往来,这次是受舅舅所托,特意过来看看生病的我。

“我没有生病啊。”外婆总是会大题小做。

许峰瞧着我,摇摇头,道:“你上唇苍白,这是脾虚;面颊消瘦,眼白有些暗黄,太阳穴发青,显然休息不好。把舌头伸出来。”

我眨眨眼,还是照做。

“舌苔很重,加上你这个,”许峰指了指自己的脸,“内分泌失调,体内有热火。”

我脸上发烫,他没好意思说我油光满面的青春痘,所以指的是他自己的脸。

“嘿,你怎么说得头头是道的?”我有些难为情,赶紧转移话题。

“我是医生。”他笑。

“是吗?”我不相信。

“是的,我在国内学了五年中医,后来因为家庭移民的关系,到美国才学的西医,但是老本多少还记得点。”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原来眼前坐了个高人,有些调侃道,“学医的人是不是一见着人就开始条件反射观察、望闻问切,每个人都好像是自己的病人?”

“不是,”他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荣幸。”

“为什么?”

“我一柱倾天hTtp://92ks/11631/的号很难约。”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呵呵,逗你玩儿的。”他朝我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右侧隐约可见一个酒窝。

那一笑,让我蓦然有些失神。

“怕不怕喝中药?”

“呃,什么?”我回神。

“三服药,就能调理好你的身体。”他自信满满。

“英国还能喝道中药?”我再一次吃惊。

“当然。”他笑起来。

许峰真的没说错,那日我随他去了他住的地方,城郊的一栋大别墅,门前有一颗很高很大的树,树荫很浓密,叶子也比较大,上面长着红色的斑点。现在正是结果的时候,果上通常有毛刺,很硬,果实看上去像中国的板栗。

下了车,有个类似管家的人中年妇女在捡树下的果子,听见声音,抬起头朝我们微笑点头。

大树旁边,有一口中世纪留下来的井。

别墅后面还有一个很大花园,种着各种植物。许峰跟我说这也是他的药园。

我有些激动,妈妈,这就是中国男人祖祖辈辈的终极梦想:“农妇、山泉,有点田”啊!

许峰去给我取药,我在花园随意逛逛。一阵微风轻扬,扶起耳边的发丝,我深吸一口气,草木和泥土夹杂的味道,沁人心脾。

忽然闻到一股中国农村特有的异味,我皱皱眉头,循着味道找去,居然发现了一个猪圈。

“这、这毫无除臭处理的猪圈,在英国允许吗?”我捂着鼻子闻许峰。

“理论上,是不太和谐的,所以邻居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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