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梓烟想了想,说道:“郡主给我兰花的吧!”李莎莎从匣子里拿出一瓶兰花的递给她,她接了那玻璃瓶看了半天,确实是自家没见过的瓶子,又将那木塞子拔掉顿时一股子兰花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端。
李莎莎就做示范,让她将香水抹一些在耳后、手腕处,严梓烟得了这兰花香水很是高兴,就跟李莎莎絮絮叨叨地聊了起来。她们两个一个是一心想知道严梓熙的情况,一个是存心巴结,就越聊越近乎了。
问着问着,果然问出一些事情来。原来严梓熙自从回京就去给江夏侯去南疆寻一味要命的药引子,这江夏侯因早年征战南疆,让南疆蛮子的毒箭伤了,那毒却是不好解,就是宫里太医院的太医们想尽了办法也只能压住那毒,不过每年春夏之交的时候必要发作一回。
三年前,有一位游医给侯爷看病,说是能根治这箭毒,只是需要一味药引,是南疆一种特有的树蛙,背上呈黄红的花纹,用那树蛙的皮磨成粉,加到他开出的药方里方能除清余毒。所以严梓熙回京以后就去了南疆去寻那奇怪的树蛙,不知遇到了什么,至今也没见回来。
李莎莎不禁叹气,这种事情,怎么说也应该是做长兄的去啊!谁知严梓烟居然说道:“本来应该是让大哥去的,哪里知道娘不放心大哥,说是太危险。二哥没办法只能主动提出来去了,哪知道二哥一说去,娘却是拍手说好,却不知道大哥去是危险,难道二哥去就不会有危险了吗?”难得这人说出如此明白的话来,李莎莎顿时都要觉得自己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只是太过可怜严梓熙了,怎么有这样不疼孩子的娘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那些个去系祈福带的小姐们也都回转了。冯婉芳就张罗着丫鬟婆子们摆桌子,上碗筷。到底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二楼就开了四桌的席面。珍馐美味、山珍海味,无所不有,看得李莎莎也觉得太奢侈了,不过也挡不住她尝鲜的筷子,因怕人家笑话自己没见过吃过,吃起来的时候还是非常注意的。
小姐们在二楼用饭,跟前伺候的丫头们也被伯爵府的丫头们请了下去。在阁楼外的一个院子里摆了几桌。李莎莎把容妈妈留了下来一起坐了席,她也不挑那首席,只是坐个次席就好。虽桌上的小姐们见她领着个妈妈坐下。眼刀直飞,她却是一副没看到的模样。那些小姐们飞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搭理自己,又想起自家拿了人家那一百多两银子一瓶的香水,也就不好再多计较了。
用过饭,李莎莎也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就要告辞。哪知道冯婉芳一把拽住她:“别跑了,我嫂子还找你有事呢!”李莎莎让她拉住,只好陪在一旁看她送客。
不一会儿,那唐淑妃家的堂妹唐知润在严梓烟的陪同下过来了,见冯婉芳身边站了个面生的小姑娘,穿着倒是不俗。头面首饰更是没见过的,就有些结交的意思。这人见面就三分笑,拉着冯婉芳指着李莎莎问道:“芳妹妹。这般精致的小姐是谁啊?”冯婉芳知道这两家是有嫌隙的,就有些不想介绍,只是看着唐知润那求知的眼神,只得含糊地介绍道:“这是南安郡主!”
唐知润就有些明白过来,原来是让自家老爹连降sān_jí的平南侯家的妹妹。不过就是这样。人家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福身说道:“原来是郡主娘娘!”李莎莎不得已也还了个半礼:“唐小姐客气了!”唐知润没想到她认识自己,脸上终于不是那一成不变的温和笑容了。不过那惊诧也就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了贤惠贞静的模样儿来。李莎莎明白这位唐小姐可比那位唐淑妃要厉害多了,起码这不显山不显水的性格,就不是一般同志能做到的。
等送走了差不多的客人,世子夫人总算是来了。她将李莎莎带到她的院子里,到了正房坐下,顿时就跟一滩泥一般软瘫在炕上。李莎莎笑着说道:“黛姨,您这可是在莎姐儿面前没做个榜样啊!”世子夫人笑道:“莎姐儿,你就放过黛姨吧,这从寅时中开始我这脚就一直站着来着,全身的力气都要用光了,可没力气干别的了。”
李莎莎故作生气道:“让莎姐儿就是看黛姨休息啊!”世子夫人无奈道:“再稍等片刻,我要养精蓄锐一下了!”不过片刻功夫,世子夫人又生龙活虎地坐了起来,李莎莎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贵妇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世子夫人冲着窗外喊道:“来人!”外面进来一个世子夫人的贴身婢女,蹲在地上福了一福:“给世子夫人请安!您有什么吩咐?”世子夫人挥了挥手:“去把我里屋立柜里的那个紫檀木的匣子拿过来!”那婢女应了声是,就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拿出个一尺见方的紫檀木匣子来,双手捧给了世子夫人。
她接过那匣子,从里面掏出一件物事来。李莎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福字。世子夫人笑嘻嘻地说道:“莎姐儿,这玉佩虽值不了几个钱,却是京里玉佛寺里的主持一无大师开光的。这一无大师可是咱们大楚朝出了名的得道高僧,等闲的人也是见不着的。黛姨能得他一块开光的玉佩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喏,如今送给莎姐儿,让你也沾沾这福气!”说罢就将手里的玉佩递与李莎莎。
李莎莎听得她这般说,哪里还肯伸手去接,只是摇头:“黛姨,这么贵重的东西,莎姐儿可不敢要,快快收起吧!以后都不敢来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