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夏侯原来的布置都是对的,不然他真的走在蒋氏前面,那严梓熙只能是净身出户了。可也不能为了钱财,就不让父子俩最后见上一面啊!她忙问严梓烟:“那侯爷如今还有意识能说话吗?”严梓烟摇头:“前阵子我说要把爹送到玉佛寺给一无大师瞧一瞧,那时候我爹还能说话,可我娘就是不许,说什么这么多的太医还治不好,还指着老和尚能治得好。我又说你上次的那个药丸是不是还能要一颗,给爹续一续命也好。我娘骂我糊涂了,说你又不是什么神医,哪里就有什么灵丹妙药。这不怕我偷偷来找你,一直将我禁足在府里。”
李莎莎叹了口气:“那如今怎么又让你出来了?”严梓烟想起自己爹那行将入木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哭着说道:“我爹怕是就这一两天的事了,所以她也不管我了。我想就是我爹不能说话,我也要带二哥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李莎莎听了,忙冲着秋菊说道:“叫秋兰和秋桂备车,我和严小姐要去大兴的庄子上。”又转脸对严梓烟说道:“你真是急死我了,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半天一句。咱们得赶紧去庄子上接你二哥回来看你爹啊,要是再磨蹭两下,赶不上最后一面,你二哥将来想起了以前的事还不得埋怨你们。”
严梓烟也有些害怕地说道:“莎姐儿,那我们赶紧走吧,我、我……”李莎莎也不理她,自己赶紧收拾一番,又让秋菊拿了些点心准备在马车上吃。不一会儿,秋兰来请她们上车,李莎莎也只好让秋菊给雷国珍说一下她去大兴的事,这才和严梓烟上了马车往大兴去了。
一路上严梓烟心里想着久未见面的二哥心乱如麻。李莎莎则想着刚刚把许家那帮极品给送走了,马上这严家又出了事,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呢。两人也不怎么说话,李莎莎则闷着头吃她的早餐点心,快午时的时候终于到了大兴的庄子上。
马车一停稳,严梓烟就跳了下去,李莎莎倒是理解她想哥哥的心情。哎,这样也好,就算是江夏侯去了,这严梓熙在这世上不还是有个牵挂他的人吗。李莎莎下了马车。就看到胜叔一溜小跑地到了跟前,躬身行礼道:“郡主来啦!”李莎莎也没有多客气,直接问道:“胜叔。严公子在哪里?”胜叔忙道:“在暖棚里,看庄稼呢!”李莎莎吩咐道:“我们等会就走,还没用午饭呢,胜叔等会给收拾几个食盒,让我们在路上吃。”胜叔点头去准备去了。
李莎莎听了忙拉着严梓烟一路往暖棚跑去。秋兰和秋桂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也只能跟在后面跑了过去。到了暖棚,因为里面种的东西太多,李莎莎只得一块地一块地地找。
突然,李莎莎看到有片地里蹲着一个人,两人疾步走过去。果然是严梓熙,他正蹲在那里看那菜,不禁泪流满面地唤道:“二哥!”严梓熙听得有人说话。回头看到李莎莎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子,就有些疑惑地问道:“莎姐儿,今儿怎么来庄子上了?”说罢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严梓烟这才看清楚自家哥哥的样子,哪里还是当初那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形象,整一个农夫的模样。土黄色粗布的短褐,因为暖棚的温度较高。下面的粗布裤子还挽着,脚上一双草鞋。
严梓烟忍不住过去拉着严梓熙的手看了起来,原来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如今黑了不少,还长满了茧子。原来白净的面庞被晒成了古铜色,还有点点汗珠挂在额头上。严梓烟心疼地说道:“二哥,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严梓熙甩开她的手,疑惑地看向李莎莎,问道:“莎姐儿,这位小姐是谁啊?”李莎莎忙笑着上前解释道:“这是你妹妹,她叫严梓烟。”
严梓熙醒过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亲人,也很是高兴地看向严梓烟问道:“你真的是我妹妹?”严梓烟点点头:“二哥,我真的是你妹妹!”李莎莎又上前说道:“熙哥哥,情况紧急,你赶紧跟我们回京里一趟,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吧!”说罢冲着还在那伤春悲秋的严梓烟递了个眼色,严梓烟这才惊醒过来,自家爹还在病床上硬撑着呢,还是赶紧将二哥带回去见最后一面是最紧要的事情。
严梓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想去换身衣服来,又怕她们等得着急,只得走到暖棚的门边,从架子上取了大氅将身上裹严实了跟在两人身后往外走去。李莎莎却还是让严梓熙去换身素色的衣服来,她怕严梓熙赶到那里如果真赶上严正勇过世,那可是得跪灵的,不多穿点哪里行啊。严梓烟见她说的郑重,只得一溜烟地往后院跑去。
李莎莎领着严梓烟进了前院的花厅,这里烧了地龙,还暖和一点。不一会儿,装食盒的胜叔先过来了,就装了些腾热的馒头和酱肉什么的。刚看着呢,严梓熙换了衣服过来,这回穿得很是暖和,李莎莎给他做得羽绒夹袍,带了顶灰鼠皮的帽子,还系了一件玄狐的大氅。李莎莎点点头,几人这才提着食盒上了马车。
马车上,严梓烟对着严梓熙说道:“二哥,今儿叫你回京,是因为咱爹身子很不好,已经在弥留之际了,我想他肯定很想看到你。二哥也不要怪爹没有来看你,将你送到玉佛寺他回去就病倒了。他是为了找你,不顾自己重伤刚愈就千里奔波到南疆去找你,又急又累,回去又跟娘吵了一架。他已经缠绵病榻几个月了,家里请了太医、名医给爹诊治,可都说他已经油尽灯枯回天无力了。这几天我看着他精神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