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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罗成一心不想让锦绣出门,可是也禁不住长孙无忌一个劲儿的劝说,最后不仅锦绣被撺掇着出了门,就是罗成都被当成了小尾巴也一给一并带了出来。
来雨阁建在五台山南山的半山腰上,三层高的楼台建的地势有些险,背后却是一片断崖,只那景色却着实不俗,山势笼住了一片云蔼,将这来雨阁衬得仙意十足,打远看竟不似凡间。
因从望海寺过来路程着实不近,而长孙无忌又担心锦绣跟前一天那样,一路拖沓,所以出门的时候直接安排了两顶小轿,锦绣和罗成各自坐轿,他自己却是骑马而行。
一路上长孙无忌都走在锦绣的轿子边上,小声地跟她说着今天他要宴请的这些人的身份来历,生怕锦绣在席间再闹出什么孤陋寡闻的笑话来。
锦绣听得直发懵,这来的都是什么人呀?什么幽州总管元弘嗣的儿子,什么工部尚书宇文恺的闺女,什么右武侯将军赵孝才、涿郡太守检校左武卫将军崔弘升的外甥……长孙无忌报出来的一串官名,猛一听,似乎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再仔细一回想,吐血!一拨儿尽是隋炀帝杨广东征的心腹爱将!
这些人的家眷好端端地出现在五台山,任谁去想,怕是也不会认为是来拜佛念经的。锦绣抽搐着嘴角,暗骂卢太翼这老货真会瞎折腾。杨广那厮想东征,想打仗,你只管让他去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这回好了吧?你以为你从东都跑来了五台山,就能躲得了清静了?做梦!人家一溜烟地跟着过来了!
锦绣隔着薄纱的轿帘,看了看长孙无忌眼底的兴奋,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低声说道:“长孙大兄,您念叨的这几位……您就没有察觉些什么吗?”
“啊?”长孙无忌一愣,马缰顿了顿,回了回神,把自己请的那几位在心里又过了一遍,除了这几位家里都是受皇帝器重的,是有实权的,其他的他还真没多想。可是锦绣既然这般问出口了,可见这其中当是有自己没察觉的东西,于是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声:“什么?”
锦绣叹了口气,说道:“您想想您刚才点到的那官职……这几位只怕都陛下东征时要重用的!”
“啊!”长孙无忌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一路顺着锦绣提示的线索不着边际地扩散思维,不过片刻之间,就把自己给想出了一头的冷汗,当下便勒住了马缰,停在了当场。
锦绣一看见长孙无忌那冷汗都下来,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不用想都知道这位哥哥肯定是想差了!她忍着笑,清了清嗓子,说道:“长孙大兄,您也不用太紧张,他们肯与你相交,只怕是意在卢公!”她直接就把卢太翼给点了出来。
杨广东征都要先征求卢太翼的意见,而这些基本上肯定要上战场的人,要是不得了卢神仙一言半语的,那哪里能安心?卢太翼跟马荣山相交莫逆的事,估计这会儿山上该知道的人也是都知道了,而长孙无忌这个由马荣山亲自带进了文会的人,会被别人当成热灶来趁,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嘛!
她之所以跟长孙无忌点明那些官员家的子弟与他亲热是有所图,就是想让长孙无忌言行间多注意些,只当普通应酬就好,若是倾心结交却是不必,眼下的场合不合适!
其实她也知道,长孙无忌未必就想不到这些,只是碍于眼界,一时想不到这些人的意图罢了。只要长孙无忌明白了那些人何所求,那么以长孙无忌的能力,应付这么几个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长孙无忌很快就想明白了,定了定神,又重新驱马徐行。他心里对锦绣的那份好奇这回是真的再也止不住了,他点出来的那些人名都是昨天有过交往,甚至可以说感觉还是很好的,却都不曾想到其中的关联之处,倒是这会儿不过是跟锦绣提了提,这姑娘就能立马反应过来这些人家的意图所在……传说中的多智近妖,是不是指的就是这种?
长孙无忌深深觉得等回去了晋阳之后,该好好地拉了他家妹夫出来喝顿酒,跟他妹夫好好地讨论讨论李家的这位三娘子。他始终感觉,锦绣背后肯定是有能人指导的,不然一个山野中长大的孩子,哪里来的这般的脾性和智慧?一般来说,这样的人,要么是有名师指点,要么就是天授……可是让长孙无忌去相信“天授”这种事,那实在对他这个正宗的儒门学子的侮辱!
再联想到卢太翼对锦绣的“热情”,长孙无忌就琢磨着,会不会是卢公与教导锦绣的高人,有什么关系呢?……一路想下来,他的脸上就带了笑意了。就眼下这五台山上,只要得了卢太翼的青眼,那基本上就能横着走了,他心一静下来,就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借着卢太翼对锦绣的兴趣,替自己、替自己妹夫、替自己妹夫家,造造势呢?
锦绣要是知道她一片好心地提醒了长孙无忌,倒是惹得长孙无忌生出了利用她和卢太翼套近乎的心思,怕是能后悔出三条街去。不过她到底没有读心术,所以也只是看着长孙无忌脸上那飘乎的笑意,感觉后背一阵阵地发冷,再无其他想法。
长孙无忌与人相约的聚会时辰的是午时,他们到的比较早,巳时刚过就已经先到了。长孙无忌也是头一天听人说起,每天雨来阁当属巳时景色最佳,所以他提前带了锦绣和罗成过来观景。其实等着翻过了山头,远